顾怀章抿抿唇,捏着勺子含下一口鱼汤。 这就是所谓的“烟火气”么? 他莫名其妙地想。 · 一顿午饭吃完,宾主尽欢——至少表面上来看是这样。 池鸦起身要帮张妈收盘子,一看就笑了——餐桌中央那盘松鼠鳜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剩了个鱼骨架。 嗯……还很完美的鱼骨架。 他忍不住看了眼顾怀章。 什么时候吃这么干净的?他都没注意。 顾怀章拿餐巾按着唇角,一举一动都透出矜贵优雅。察觉到他的视线,顾怀章转过眼珠,一眼瞥见他忍笑的眼睛。 “……”顾怀章放下餐巾,板着脸,“不是我吃的。” 顿了顿,大约自己也觉得这话假得立不住脚,又说,“不全是我吃的。” 池鸦憋着笑,点头点头:“嗯嗯,我知道。” 哄小孩儿一样。 顾怀章:“……” 他脸色微僵,挪开椅子站起身,跟池鸦对视两秒,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从他身边大步走过去了。 池鸦回头看他的背影,终于再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哎呀这个人,喜欢吃就是喜欢吃嘛,被人知道喜欢吃甜食,难道会觉得很丢人吗? “池鸦——”耳朵后面冷不丁响起阴森森的一声,“你、在、看、谁?” 池鸦一个哆嗦,好险没当场条件反射把盘子砸顾怀安头上。 “你、你干嘛啊?”他迅速瞥一眼周围,幸好大家这会儿都已经出去了,池鸦回身,端着菜盘隔在自己和顾怀安之间,皱起眉头,嘀嘀咕咕,“神出、鬼没的……” 顾怀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蓦地开口:“我哥是不是比我好?” “那当然——”池鸦脱口而出,随即在顾怀安陡然阴森的目光下倔强地说完,“比你、比你好。” 顾怀安咬着牙:“那你是不是更喜欢我哥?” 池鸦茫然:“你又抽、抽什么、风啊?” 顾怀安真真切切看清他眼睛里头澄澈的疑惑,心里某个稍稍悬起的东西忽的一松。 他冷笑一声,直起腰环住胳膊,睨着池鸦:“倒打一耙?老子还没问你,你这阵子又是抽得什么风?” “昨天还对我殷勤得不行,今天又冷着我,巴巴地给我哥做鱼?”顾怀安眉毛一挑,眼神瞬间不怀好意起来,“难道……” 池鸦眼神躲闪一下:“难道、难道什么?” 顾怀安俯身凑近,桃花眼里浮起轻佻的笑:“难道就因为……我昨晚上扒你的衣服?” 池鸦:“…………” 他十分之震惊。 原来真有人不要脸到如此地步! 他脸上浮出一团羞怒的红,恨不能把手里还留着残汁的盘子bia这人脸上。 但他忍住了,想着反正自己以后不会再去做之前一样的蠢事,就很严肃地警告他:“以后你不能、不能再那样做了!” “呦呵。”顾怀安哼笑,“就准你勾引人,不准我耍流氓是吧?” 这男人说起话来百无禁忌,池鸦简直能气死:“你也知、知道你是、耍流氓!” “我起码耍得光明正大。”顾怀安理直气壮,“不像某人……啧啧啧。” 池鸦被他啧得无地自容,偏偏那些蠢事还就是他做下的,虽然目的并不为勾引人…… 池鸦恼羞成怒:“你不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