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受会自称老娘,跟女性闺蜜亲亲热热地叫姐妹之类……但他不好意思那样叫。 他是喜欢男人啊,但他是作为一个男人喜欢男人的,心理上不觉得自己就是女人了。 可能这样子纠结一个称呼太较真也太矫情,但他就是觉得众生平等啊,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都一样啊,难道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心里就潜意识在把自己当做和对方不同的生理性别吗。 老实说,他有时候看小说,看见作者用“老娘”“姐妹”、化妆、行为女气等等这些特质来表现一个所谓的“骚受”时,心里都感觉挺不舒服的。 难道一个男人行为像女人,就要被评价为贬义的“骚”吗? 他感觉这种认知归根结底还是有点性别歧视的,是一种无意识的对女性特质的贬低和歧视。 只是他不敢说。因为这样的观点要是表达出来,难免会有一些人觉得他是小题大做,故意挑起性别对立之类的。人心浮躁的时代,网友们很多时都很可爱,但有时候也挺可怕的。 柳夏笑着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在意,拿了把全桃木的小扇子问他:“这个好看么?” “好看。”池鸦点头,也没有再纠结下去。 有些事情是纠结不出结果的。无法改变的事情纠结、争执都无济于事,不如缄默,独善其身。 毕竟现实早已不是有人振臂一呼,就能翻天覆地的时代了。 几个人分别挑好了扇子,继续说笑着一路玩上去。北山不算高,到十点多的时候,就已经能看见山门前头那棵硕大的古榕树了。 这棵古榕树据说都有近千年的历史了,树身粗壮无比,至少得四五个人才能合抱,很多根须都露出地面,像龙爪一样粗壮盘虬,树皮粗糙,裹满岁月的痕迹。 池鸦站在树下仰望。榕树不高,枝条如华盖般遮天蔽日地笼罩下来,底下的一些树枝上已经挂满了红布条,还有一些许愿小福袋,在风中摇摇晃晃,树下甚至设了一座香案,上面放着香炉,三支高香已经烧完了大半,袅袅的青烟缠绕盘旋。 旁边坐了一位居士,面前一张小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和一捆崭新的红布条、一堆小福袋,桌沿贴了张黄纸,上头写着“求愿祈福,拾元一条”,好多年轻人都在那儿弯腰写字。 老板说:“我去求个发财吧。你们谁也要写?” 没人写,柳夏笑说:“我买点香去财神殿里拜拜好了。” 池鸦也笑着摇头。 他倒是挺想写一个来玩玩的,在异国他乡漂泊十数年,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些传统的东西了。 奈何囊中羞涩,还是算了,能省一点是一点。 等老板把他的福袋挂到树枝上去,他们就一起进了庙门。 古庙就是古庙,气质和底蕴都不差,哪怕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然而一进庙门,却还是立即就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沉静和厚重,叫人不知不觉就降低了说话的声音,心里生出敬畏来。 几个人嘴上说想谈恋爱,要求姻缘,结果一进门就直奔财神殿,老板买了香,每人分一束,几个人就进去,恭恭敬敬地跪在那儿磕头。 这边殿里人很多,也有好多年轻人,脸上的神情一个比一个虔诚。 池鸦上完香起身一看,忍不住就笑了。 大概这就是“月老殿前我理也不理,财神庙里我长跪不起”? 从财神殿里出来,几个人慢悠悠地转,一个殿一个殿地看过去,转了半天也没转完,寺里处处雕梁画栋,佛像都极硕大精美,池鸦忍不住赞叹:“好、好恢弘啊……” “能不恢弘么?”老板走在他旁边,压低了声音,“这座庙有钱得很,据说大年初一头柱香都被抬到好几百万了。” 池鸦震惊:“真、真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