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煜,醒醒。” 她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窗外还是一片漆黑。 搞什么,半夜把她叫起来重睡? 苏南煜深吸一口气,起床气正要爆发,突然察觉到身下一阵黏腻不适。 ? 顾泽适时替她解释。 “生理期提前了四天。” “卫生用品和干净的衣服我放在洗手间了,你进去就能看到,换下来的这身丢进衣篓。” “其他的有我在。” 如他所说。 她垮着一张脸换好衣服出来,顾泽铺上了全新的床单,给她递上一杯温水。 小腹持续的坠痛对她来说不难忍受,但让她极其不爽。 她勉为其难抿了点水,随后抬手将杯子扔了出去,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这个动作,没能让她胸前淤堵的那口气疏散开。 顾泽轻声安抚。 “空腹吃药会胃痛,我先给你揉揉?” “或者,你想吃什么,我去做一点,垫垫肚子再吃止痛药?” 她烦躁地蹂躏着床头的玩偶。 “明早再说。” “好。” 他留了一盏暖色的夜灯,哄她躺下,手掌隔着睡衣贴在她小腹上方,缓慢揉动。 他的手很暖,力道也刚刚好。 “阿煜,我还能替你做什么吗?” “你闭嘴。” 她还是很不爽。 不是顾泽的错,他不在她会更烦。 是她喜怒无常,是她在无理取闹,这个事实让她心火更盛。 顾泽果然没再出声。 没一会儿,他往她怀里塞了个暖水袋,不烫,温度正好。 他替她掖了掖被角,蹑手蹑脚地下床。 不多时,一阵香气若隐若现。她睁眼,墙壁和天花板上,被烛火的微光映满了细碎的图案。 “……” 不就是香薰和灯罩吗。 顾泽在床边蹲下,勾着她的手指。 “觉得困吗?” “不想睡的话,我弹钢琴给你听好不好?” 刚才那股火算是消了,她心里平静下来,朝他投去略带好奇的目光。 “你会?我以为那是摆设。” 她房间里的确多了架叁角钢琴,挺漂亮的,也的确是在顾泽和她关系缓和后抬进来的。 顾泽喜欢布置她的房间,她见怪不怪。 “会一点。” 小时候她问他会不会开枪,他也说会一点,一上靶场全是十环。 顾泽试音的过程略显生涩,但很快,间断的音符逐渐形成一支乐曲。 她不通乐理,那首曲子轻快,自由,像奔跑流动的溪水,从她面前经过。 她以为顾泽那双手天生就是拿枪的,不想弹起琴也一样出色。 没有乐谱,连明亮的灯光也欠奉。 他弹,她听。 曲子结束,她微微愣神。 “‘水边的阿狄丽娜’,我只记得它了。” 顾泽回到她身边,立即被她“捕获”。 她扣着他的手腕,肌肤相贴的触感给她带来些许安心。 他弹钢琴的样子恬静美好,仿佛和她所处的世界格格不入。 不可以。 “对不起,我不应该朝你撒气的。” 她小声说道。 道歉归道歉,她改不了,这一点顾泽应该心知肚明。 “阿煜没有错。” “你愿意把你的情绪交给我来解决,你信任我,我很开心。” 他就哄她吧。 她翻了个白眼,抬手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下一刻就被搂进怀里。 就这样吧。 像她曾经期待过的那样,每一晚,相拥而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