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怜看到镜子中自己,她身上衣衫更换了,不仅如此,还有一件纹绣漂亮的裙裳放在座椅上。 她昨日穿的衣服都湿透了,穿不成,理应换新衣,只是这新衣是谁送的。 女医做的? 明怜有点疑惑。 还是说……是公子姒昭派人送来的。 明怜抿了下唇,又觉得自己多想。 她在昏迷中似乎听到公子姒昭的声音了,他温温柔柔地说让她跟着他,可怎么可能呢?公子已经拒绝她了,只是她的梦罢了。 明怜拿起摆放在座椅上的裙裳,没有别的衣服,她只能换这件。 明怜裙裳没换完,就听到外面有大动静。 她匆匆地把纤细腰上的带子系上,推开窗子,这里的视野好,能看清驿馆周围的情况,她看到公子姒昭的马车和卫士都在驿馆门口,一副要启程离开的样子。 明怜心情复杂,惆怅自然有。 公子要走了。 他都没告诉她离开的时间。 想到这里,明怜掐了下手心,眸色氤氲清澈。 公子姒昭的决定,自然是不需要知会她这个卑微之人。 他们本来就不会有交集。 明怜站在窗边,看着公子姒昭上了马车。 他为她带来诸多改变,带她离开深渊。 她想回报公子姒昭,只是现在的她太过单薄无法回报。 明怜对公子姒昭的车马遥遥地行了一礼,不卑不亢。 明怜任由窗子敞开,她简单地洗漱后坐下看书,就像公子所说,她现在应该好好对待自己,努力变得更好。 这样,也许可以前往都城,遇到公子姒昭,报答恩情。 名士卜洪收她为弟子了,她要好好地抓住机会。 * 公子姒昭的车马与精兵卫士们离开椽县。 路上经过名士卜洪庄园在的山头,卜洪派弟子快马送了封信给公子姒昭,一方面是说朝政,另一方面是说公子姒昭推荐的徒弟明怜,说后续之事都安排妥当了,会派人接她去山上住。 “公子,您真的要让明怜姑娘去当那卜洪老头儿的弟子吗?”庆谷骑马跟在公子姒昭马车旁,闲谈,“那太无聊了,枯燥极了。” “卜洪为人清高正直,明怜姑娘成为他的徒弟,不会在椽县受欺负。” “不过明怜姑娘不是要开店么?”庆谷沉思,“如果她成了卜洪的徒弟,那就不太方便了。”名士和商人还是有沟壑的。 “万事不能两全其美。”姒昭温温道,“何况,若她留在椽县开店,岂不可惜。” 庆谷想到明怜姑娘的模样和性子,没想太多,从表面上看,谁不觉得公子姒昭仁善呢。庆谷点点头,“公子您说的对,明怜姑娘值得更好的,这么看来,成为名士卜洪的徒弟也好,未来海阔天空。” 孤傲的鹤从名士卜洪的庄园中飞出,鸣叫嘹亮,姒昭撩起车马窗帘,漆黑的眸子盯着飞鹤。 他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倘若明怜姑娘留下,她这般清丽,好性子,身后自会有追捧之人,会有新的容身之所。 而他温柔地抚过鹤的易折羽翼,悄然改变她的方向。 姒昭脑海中想起明怜的模样,他指尖动了动,向马车丢在后方的椽县方向望去。 片刻后,车马窗帘合拢。 另一边,公子姒昭走后不久,明怜从床被中发现了一块玉佩。 明怜几乎忘记呼吸,小心翼翼地拿出玉佩。 梦境与现实重叠,她昨晚确确实实从公子姒昭那里拽来了一块玉佩。 第15章 生气 ◎明怜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 明怜摩挲拾起的玉佩,睫羽微微颤抖。 记忆忽然像潮水一样回归,昨晚她从公子姒昭腰间衣衫拽下这玉佩,死皮赖脸地占为己有,公子姒昭温温柔柔地把玉佩送给了她。 他昨晚确实来过,守着发烧的她。 这不是她做梦。 但是....... 明怜攥紧玉佩,感受着玉佩冰凉的纹路硌着手心。 昨晚她似乎听到公子姒昭与她说什么不死不休,男人说这话时,眼眸并非对待良人的缱绻温柔,而是一种幽暗的情绪,像深渊一样,淡漠惑人,没将人放心上,但出于一种偏执要攥在手里。 明怜蹙了蹙眉。 是真的吗? 公子姒昭怎么会对她露出那样的神情。 真假难辨,明怜揉了揉肿胀疼痛的脑袋。 也许是她混淆了,可能是她做梦,或者是她意识模糊弄混了公子姒昭的话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