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清醒, 她从榻上坐起, 快速推开身上的床被,疑惑地问, “公子, 今日还待府中么?” 姒昭摇摇头, “有朝会要参加。” 早朝的话......明怜余光瞥了下天光。 这个时辰, 公子还在府邸中, 那早朝会迟到的吧。 不......这是已经迟到的架势。 “公子, 时候不早了。”明怜提醒说,因为刚睡醒, 她的一缕发丝娇柔垂在锁骨上方。 “怜儿方醒, 时辰尚早。”姒昭温声。 他主动为明怜梳发, 洗漱,换衣。 明怜心中有事, 一言不发。 女郎平日里就是清冷安静的性子, 姒昭暂未看出异常。 洗漱更衣完毕后, 姒昭让侍从上了早膳。 他与明怜一同用膳。 明怜垂眸, 平平静静地吃着早膳。 公子姒昭看上去没什么急事,所以没有说什么,做什么,只是温和地与明怜用膳,享受着这样静谧的时光。 明怜面色没有异常,但她其实有点懊恼自己竟睡的那么熟,与公子姒昭同眠共枕,她的身体竟然有着安全感。 知道公子姒昭存了刻意引诱她的算计后,明怜心情失望,她面上安静如兰雪,心底早已波澜翻覆。 到底是她一步步踏入了公子姒昭的陷阱,所以才最后留在了他身边。 还是她内心渴望留在他身边,所以选择了这条路。 明怜已经无法分辨,可能两者皆有,无法争执出最大的因果。 但能够确定的,是她不会一直留下来。 她会离开。 公子姒昭的算计,是一种软刀子,缓慢蚕食着她的意愿,最后让她彻底变成他掌控之中的人。 她不甘心如此。 若二人的关系只是一人掌控,一人是玩物,那不如一人报恩,一人冷情,最后畅畅快快地断开。 明怜用完膳,姒昭递了条干净的帕子过来。 他就像一个沉迷于相处的热恋郎君,温柔表达着关心。也像新婚夫君,敬爱温和。 明怜的手抬到空中,若无其事地接过帕子,自己擦了擦肌肤。 她催促道:“公子,时辰不早了,不能再多呆了。” 姒昭微微蹙眉,不满意于被女郎驱赶嫌弃,慢条斯理说:“怜儿,宫里的天子比我还盼望着我缺席。” 他知道明怜聪慧,一句话明怜就能知道背后利弊。 明怜确实明白了。 其中弯弯绕绕,与人心有关。 姒昭温润,病态,但他洞察人心。 于是,精于算计。 明怜的指尖差点哆嗦一下,她猛的攥紧丝绸软帕,遮挡异样。 “紧要关头,公子谨慎一些总归是没有错的,你我不急这一时见面,公子早些进宫,我在府中等公子。”明怜缓缓说。 不知道是哪句话引起了姒昭的微笑,他笑着看明怜,“怜儿如此说了,那我就应该快去快回。” 姒昭又关心了明怜几句,接着,他脸上笑意更深更柔,片刻后,姒昭与他的侍从离开屋舍。明怜独自一人,把屋门关上,外面的侍从一般不会探究明怜在屋舍中做什么,而且最近明怜与公子姒昭关系好,公子姒昭放松了外界的监督,看守院子的侍从们没有之前那么近了。 屋内,明怜眉眼面无表情,她把公子姒昭为她转让的地契商铺等书据拿出来,一一检查,核对着上面的地点。她平日里出门不多,但是读书多,对于酆都王城周边的地图地势记得清楚。 公子姒昭为她转让的这些东西,里面涉及的地和商铺数量众多,地点混杂。 若是要一一排查,定要花费不少功夫。 而且,对于公子姒昭而言,这些东西都是小头目,他不会每一个都拎出来记住。 姒昭此人,对外物冷漠。 明怜想......也许她可以利用此点。 不过利用这些地契和商铺的前提是,公子姒昭因为信任她,所以将这些东西转让给她了。 明怜的指腹摩挲着契约的纸张,咬紧唇瓣。 她心情复杂。 明怜将这些契约收好。 毕竟这些东西曾经属于公子姒昭,他若追查,那还是便利的。 只能作为一个不得已才使用的退路,不必直接利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