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怜谨慎地看姒昭一眼,然后轻轻抱了抱他的腰,隔着宽大的衣袍,能够感受到他肌肉的紧绷弧度。 明怜的呼吸放轻,匆忙松开胳膊。 她的身体已经有些无力,略微苍白脸庞坐下。 “公子,我怕我无法好好地供养孩子。”明怜竭力调节情绪后,平静地解释。 “我无依无靠,即便公子娶了我,我背后没有母家,若之后有什么变故,我根本无法保护好孩子。” “所以,干脆不要。”她清冷的眸看姒昭。 这话对世人而言是离经叛道的。 姒昭的唇还挂着靡丽的血迹,微微肿胀,他眸底不易察觉地失神。 原来这样。 他的怜儿,果然与常人不同。 姒昭心底的闷燥在听到明怜的解释后缓和。 “生孩子会伤害你的身体,罢了。”姒昭的声音沙哑着,慢条斯理说。 最初,他将明怜视为必须得到的猎物,要让她在自己的掌控中生活。 但不知不觉。 他早已陷进去。 他关心明怜,为明怜心痛。 竟然在她有脱离掌控的预兆时,为她流露出抗拒而揪心。 姒昭的指节摸了摸明怜的手指,她的指尖微微颤了一下,然后平稳,姒昭感受到她的掩饰,他眸底黯了黯。 “怜儿,医者说你我之间应该少行事。”姒昭摩挲着明怜的手指,“我怕你离我愈来愈远。” 明怜的呼吸微微窒了一下。 少行事的话,代表着时刻黏在一起的机会减少,反倒有利于她趁早离开。 然而,听到姒昭后面的话,明怜睫羽颤了颤,下意识想掐自己手心,姒昭抓住她的手,她的手无法动弹。 方才,姒昭没有违背她的意愿。 他虽然病态,但是心中念着她。 明怜的心颤了颤,她咬紧唇瓣,用细微酥麻的疼痛克制下。 他这般,勾着她越陷越深。 然而,不能如此持续。 * 冬日来临,酆都王城中的天子已经是风烛残年。 他本就年老,最近受过打击后,身体每况愈下。 人们心知肚明,天子恐怕是撑不过去了。 大潇天子已经意识到最后关头,自己不得不选择姒昭,所以开始频繁召见公子姒昭进入宫中,交接之后的事情。 酆都王城中的贵族们都想方设法地与公子姒昭搭上关系。 新的天子,即将即位。 在大潇偏僻之地,汝南王的境内,却有一支庞大的军马乌压压地聚拢。 为首之人是姒庄,协助他的是汝南王和离族使者。 姒庄穿着华丽战甲,意气风发地骑到马上,回头得意洋洋地睥了眼离族使者,与姒庄浩大夸张的规制不同,离族使者骑的马低调无比,还在他的后方,以从属者的架势。 对此,姒庄心里舒坦极了,平日里对他态度不佳又怎样?到了重要的时候,他才是主子。 姒庄阴狠暗想。 等占领王城后,他就会直接让王宫禁卫军杀了这些离族人。 看到姒庄的眼神,离族使者身边的心腹嘴角抽了抽,“这大潇的前太子竟然能在皇宫中成长出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大潇天子昏庸,识人不清。”离族使者的声音清冷,在面具下响起,带着漠然。 “啧啧啧,以往二十多年,那大潇天子肯定没想到这竟然不是他的孩子。”心腹道。 “不是天子的孩子,你觉得,真的不是么?”离族使者忽然轻轻说。 心腹猛的一愣。 “比起姒庄,那姒昭才是可怕之人。”离族使者声音幽幽,“摧毁一个人,用无形刀,让他众叛亲离,而凶手却风光霁月,名正言顺。” 心腹的脸上落下冷汗,再次看向那以汝南王儿子为自己身份率领军队准备杀回王城的姒庄,他心中竟有强烈的后怕感。 若主子所说没错,那姒昭......实在是心机深沉到可怕。 而姒昭,竟然在大潇中有着一个极好的名声。 离族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