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悦溪面对如此美妙的落日,却没有一点欣赏的意思,反而不自觉加快手脚收拾东西。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催促她,必须在天黑之前做好准备。 天黑这个信号,总给她一种微弱的紧张感。 用巨型树枝和芭蕉叶搭好的庇护所旁,此时摆了一排奇形怪状的,仿佛原始人才会用的工具。 有节奏的石块撞击声不断响起,与远处的海浪呼吸声相互交映,白天听上去让人心旷神怡的海浪声,这时候却让人焦躁起来。 白悦溪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逐渐暗沉下去的海滩,脸色渐渐变的冷肃,不断磨石刀开刃,处理尖锐武器的时候,她整个人的气质,渐渐与白天那个刚遭遇海难的她区分开来。 几块片状的礁石被砸开,磨刃,做成了类似于简易斧头的玩意儿。 似乎只有在制作这些简易武器的时候,心里那种莫名的不安才能得到安抚。 海浪的声音,在夜晚逼近时也变得急躁起来。 当最后一抹属于太阳的光亮终于消失,白悦溪的眼神也彻底沉了下来,她原地思考了接近一分钟,用来回顾今天白天的工作。 最后下意识看向了火堆旁,那用来烤过章鱼的大石板。 手上还没有完全散去的墨色,她第一时间检查了自己手臂的状况,没有新的鱼鳞出现,也没有什么其他奇怪的肉芽。 等等,她为什么会觉得会有肉芽出现在自己手上? 心底的不安和疑惑越来越重。 处理好一切之后,天已经彻底黑了,眼前的篝火发出木材燃烧的噼啪声,她往篝火里又添了不少柴,四处观望后爬上了篝火旁不远的一棵树。 简易树屋就只有几片芭蕉叶垫着,其他的树杈被她稍微处理过,不会遮挡视野,也不会暴露她的身形。 白悦溪感觉自己处于一种很奇怪的状态,疑惑不安中,带有些许对未知的恐惧,以及一种奇怪的——兴奋。 她握着手里的刀,不知道自己在兴奋什么。 她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在遭遇海难后的第一时间,冷静的观察周围环境,建造避难所,同时处理晚餐食材,准备足量的篝火材料应对夜晚。 这些警戒手段她使用得无比熟练,就像知道天黑之后,有什么东西要来。 有节奏的海浪声消弭于浓郁的夜色中,这一晚没有月亮,岛上安静的几乎没有虫鸣,偶尔只有奇怪的气泡破碎的声音传来。 白悦溪躺在树屋里并没有睡着,一手拿着贝壳做成的刀刃,一手简易石斧,半眯着眼时刻注意四周。 黑暗中,婆娑树影在海风里晃动,黏腻的看不见的物体挪动着身形,缓缓从海里爬出来。 篝火弱小了几分,沙滩上不知何时留下了湿漉漉的足迹。 拖曳的长痕,分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沙沙沙 海滩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下陷,拖曳着前行。 濡湿的下肢划过沙砾的声音过于明显,仿佛在向整座静谧的小岛宣告,有东西正在趁夜侵袭这座岛。 那东西上岸的位置离她还远,只是那沙沙声不断的盘旋在周围,寻找着试探着什么。换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得在这种诡异的氛围里,被折磨得瑟瑟发抖。 但白悦溪却感觉自己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已经兴奋起来。 手中的贝壳被攥紧,就在那沙沙声逐渐靠近的下一秒,贝壳突然被掷出,打中了隔壁的树干,紧接着她一个飞跃,抓住了一根细长的杆子,将树屋里提前磨好的巨大枝条顺着枝干戳了下去。 那枝条上被密密麻麻绑了一圈磨成三角形的贝壳,此时轻松插进了那些柔韧但依旧算不上坚硬的皮肉中。 一阵尖细的嚎叫,从那团不明物体的口中爆发出来,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但白悦溪一秒都没停下来,直接从隔壁的树杆上借力跃向地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