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年————————————— 出了高铁检票口,强劲的热浪翻涌袭来。 地面被盛夏的骄阳炙得滚烫,耳畔喧腾的蝉鸣不知与哪一年的重迭,扰得脑袋嗡嗡作响。 许一零一边往站台走去,一边拉开包的拉链准备把身份证重新放进去。 包里的一个蓝色小盒子印入视线。 “啧。” 她蹙眉,把身份证扔在盒子旁边,随即拉上了拉链。 载着许一零的这趟高铁不久便离开了车站,往老家林城的方向驶去。 【我以后一定要跟我的学生炫耀,就说,我虽然是教英语的,但我当年学得最好的其实是语文】 许一零看着屏幕上好友发来的消息,忍不住笑了,回复道: 【你以前可讨厌老师说这种话了】 距离到达林城还有好一段时间。 许一零倚着窗户,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地打起了哈欠。 她给母亲发去了已经上车的消息,告知母亲自己大概到达林城的时间,而后陷入了沉睡。 她做了梦,梦里的内容只能确定是和一些旧事有关,但顺序杂乱,很多情节也没什么逻辑。她在其中沉浮,眼前一会儿黑白一会儿又变成刺眼的彩色,还有人在耳边念着根本连不成一句通顺的话却又很让她在意的零碎词语。 橘黄日光下的自己像个破旧不堪的木偶,心头扎着棘,溃烂的伤口又酸又麻,逐渐蔓延至全身,自己一边欣赏这样的景象,一边在撕扯着像纸团一样的东西,脚下踩着碎裂的玻璃和铁链。 当手中空无一物时,自己开始忏悔,墨色的天空映入瞳孔,荒原徘徊的秃鹫俯下身蚕食融化的脑浆。 渴望和恐惧如同杂草一般疯长,将自己拽入水沼。 恍惚间看见斑驳的窗影映在了谁的身上,眼角落下的眼泪都被冰冷彻骨的水流冲走。身体在翻卷的水里失去了重量,从咽喉灌入的水在肺部灼烧,胸口发闷,想呕吐,四肢越是用力地扑腾身体便越是向下坠落,视线内晕开墨点,直至完全黑暗。 “我一直想不通,戏里怎么会有那么多一见钟情之后至死不渝的爱情呢?” “所以他们才去歌颂不是吗,因为很多人都做不到啊。” 跃动的火苗照亮了黑暗里的红色蜡烛,一瞬又变成了落日。落日的阴影下歪歪扭扭地走出来一个人,奇瘦,乍一看像是从坟里爬出来的鬼。那人手臂上挂着几道长长的灰白色疤痕,四肢宛如老旧的零件,嘴角带笑,随着四肢机械地移动正叽叽咕咕地在和谁说话。 “……零。” 喊的是自己的名字? 许一零转醒,摸了摸自己的脸。 怎么回事?碰上“阴桃花”了? 这一觉睡得时间挺长,但不太安稳。 许一零掏出手机一看,母亲回复了自己的消息: 【我今天上晚班,大玖正好在家,他去接你了】 握住手机的手一僵。 “什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