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 “他们不会花很多时间了解我们是什么样就开始给我们做评价,我们自己也没有认清自己,以至于我们混淆了我们想做的、应该做的和我们在做的。” 许一零对许穆玖提到了曾经让她苦恼又被她忽略的“天性”,还有他们第一次接触探水针时思考的“心声”、“喜好”和“需求”。 外界评定、心理暗示共同给他们铸造了定义一样的“壳”,当他们疏于为自我冥想、忽视变化、没有更新对自己的认知,就会困在这个被设定好的、已经固化的壳里,日复一日地扮演身为人类、某人的家属或是某个职业的自己。 当他们发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某件事与定义好的自己不同,他们自己以及为他们设下定义的人就会觉得这是“错的”、“假的”。 他们固然做不到无边界地变化,但是,在合理的范围之内,他们其实拥有流动的、不纯粹的个性:不纯粹的怠惰被野心浇灌出忧虑的苗芽,自私为冷漠的思考带来称赞、却抽走了渴望的人情暖意,极端的自责里藏着自恋,自傲难以摆脱自卑的影子,反叛之心乞求以顺从的颜色被收留,精明也是愚蠢……哪一面都是事实,哪一面都是残缺,哪一面都是定义的体现。 “因为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活法,所以我们此时此刻是这样的表现。我可以做到你说的,当一个不去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如果哪一天我确定我想、我需要这么做,”许一零推心置腹地对许穆玖说道,“你也一样,如果你对目前的自己不满意,如果你心里还有其他抱负,想变得充实,那就把你的时间、精力、钱花在这些地方,不用把别人当借口、逼自己为无聊的东西疲于奔命。爸妈他们不需要你用任何形式报答或者报复他们了,我也不需要你来养活了。我希望你以后在回顾过去的时候不要只觉得空虚就好。” 然而,许穆玖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他一脸凝重地说着“让我再想想”,便挂断了电话。 他无法一下子就接受这些内容。 抱负?自己真的有所谓的抱负吗?已经虚耗了那么多时间之后,还能做些什么呢? 他太长时间没有问过自己究竟什么事能给自己带来充实的快乐了,孩童时期的志向、冲劲早就在麻木的大脑里垮掉,就算放他再次筑造这些东西,他也不知道从哪做起,拾起的冲劲说不定过两天就消失了。 一个甘于糊涂的普通人不该给自己设立这些要求,反正这世界上有的是人替自己为那些追逐理想的口号增光添彩。自己只要跟着模板、指令生活,就可以基本上做到无功无过。 他越想越觉着许一零跟他提到的“充实”像是什么新式的“恋人加分项”,如果他做到了,就可以增加魅力,也能给许一零长面子。 很合理。一个生活充实的恋人怎么会没有魅力? 这是为你好。他又不免想起了这句话。 是啊,即便是出于功利的目的,他也得尝试做出改变,去做一些实际存在的、看起来积极上进的事。 可他能想到的、鼓励他成为一个看起来上进的人的动力,基本上不太磊落。 于是,他的心境几乎变得和打电话之前一样:因为许一零要求,所以他才去做某件事,他把嫉妒和焦虑当坚持这件事的动力,最后又因为多次挫败而放弃。 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改变? 都是“正确”惹出来的麻烦。 他想,无论是把自己变得充实还是别的,反正全是为了让他和许一零共处这件事变得更加“正确”罢了。 为什么一定要充实呢?用别的方法替换不就行了? 比如,他和许一零是同事,那么,他们的长时间相处是不是就合乎情理、合乎许一零口中的“正确”了? 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从他以往的工作经历来看,倘若他们是同事关系,那在合作的过程中他们难免会以一方更听从另一方的局面收尾。他实在是受够了意见不合导致的争吵,也厌恶自己失去提出看法的热情之后对话语权长久的放弃、不得不忍受甚至称赞那些他觉得不够好的方案。 他对一切能安排、催促他的事物都形成了一种近乎习惯的抵触态度,比如他的师长、他的工作和领导。他的胆怯、被动和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