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般样子,必是是闯了秘境里哪个不得了的地方了。都怪他识人不清连累了师兄,让他们有机可乘,偷了不卑草又偷跑,师兄才无奈发动寻诀,术法相吸被引至了危险地带。 * 乾泽的刑牢,冰晶玉顶,符咒在上依序分列,月白色地上的淡金色纹路一圈圈拢开,呈花苞样包绕中心关押区域。 此时宿半微跟钟迟就在这关押区域里,随地席坐在无一粒灰尘的地上。 “钟迟,请你反思一下,为什么你的术法还会时灵时不灵?” 呆呆望着浮动金线的水样关押墙,宿半微平静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甚至鹤凌序都没来亲自捉拿,贫穷的两人是因为在客栈里偷吃偷喝被乾泽弟子发现的。 那个在外游历的普通乾泽弟子都没多废话,直接把他们咔咔制服,带入乾泽,关进刑牢。 这一气呵成的,她都觉得很丝滑。 而身负希望的钟迟,平常一手一术法牛逼哄哄,最关键时候忙着咔哒掉链子。 “半微,我也不想的。” 被点名的人摆出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语气无辜地跟满眼绝望的女人对视。 宿半微蓦然眯眼,提醒他:“你别瞪着人看,当心玩完。” 他现在这样,一专注看人,里面徐徐流淌的韶紫光影根本藏不住妖异的感觉。 “我没瞪你……”钟迟解释:“就是眼睛天生大而有神而已。” ……臭不要脸。 拿出錾锈金的小镜子,钟迟照了照他分毫不乱的头发,细致捋了捋,边捋边提议道:“要不然我带你闯出去?” “那走啊。” 他尴尬地顿了下,“其实得过阵子……现在感觉没上来,使不出法术。” ……那说屁。 说话间,一身金纹白衣的汤念突然出现在了刑牢里,一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钟迟的奇异模样,“钟迟你怎么成了这样?” 语气压得还有点沉闷,看来还在埋怨他们。 钟迟面不改色,“因为这样看起来比较厉害。” “看起来倒像妖孽。”少年毫不留情地吐槽。 钟迟:这小子嘴变毒了。 汤念走近了几步,站在关押浮墙外,对里面的人提出了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我问你们,你们当时接近我和师兄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宿半微一听,扬眉笑道:“汤念你可不能说得这么不近人情啊,我只是意外看见你师兄,才想与你们结交一番的。” 反正跟事实也差不大。 “可是你们后来利用了我和师兄,迷晕我们拿了不卑草,还拿了焚无对剑!” 宿半微沉吟:“这……是意外。” 质问紧跟而来,“什么意外?说啊。” 钟迟躲避了宿半微往过来的眼神:别看他,他也不知道。 真是毫不意外的不靠谱,宿半微只能转移重点般解释,“焚无对剑是意外拿的,我们当时不知道,不卑草嘛……我后来是想还给你们的,结果被灵鹿吃了,错我承认,对不起。” 钟迟立马跟着说:“对不起。” 跟腔倒是快。 说实话,这道歉听起来并不是十分的真诚。 但少年还是缓和了神色,信了。 他软了语气,“喏,这两枚玉佩是我悄悄拿来的,你们拿着,可以减轻点痛苦。” 真是好哄的少年。 看着两人慢慢拾起出现在腿边的青玉佩,想起刚刚在乾泽主殿的分歧,汤念叹了口气,“你们以后别再这样子了,师兄为了给你们减刑,主动揽责,把司刑长老都给气得半死。” 紫红束带衣袖下,拿玉佩的手一顿。 宿半微若无其事收起玉佩,问道:“他有什么责可揽的?” “师兄说是自己固阵不力,看管不力,稽查不力。” “司刑长老曾与清焚长老关系很好,他本来是想严惩的,但师兄说你们俩不过凡人,非乾泽弟子,且是无意闯入后山守墓阵,雪刑鞭刑你们必定受不住。” “真牵强。” “师兄也是没有办法,本就重伤未愈,又刚取了心头血,乾泽诸事又需师兄掌理,他今日与司刑长老已是撑着虚弱之身的了……” 汤念竭力保持平淡的语气,但还是能够听出来心疼与闷怨。 心疼对谁的,闷怨又是对谁的,不用动脑子都知道。 “汤念,可记得长老备训之一就是忌讳多言?” 刚沉静下来没一秒的功夫,一句训话随着突至现身的仙君而插了进来。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