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女子入宫,她的容颜总有衰老的一日。 婉芙垂下眼睫,预料到自?己的结局。不过早已无所谓,只要让宁国公府偿还掉余家的债孽,她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了。 “在想什么?” 李玄胤靠着椅背,眼眸探寻。这女子自?上了銮舆就不声不响,一句话也不说。他钳起她的下颌,指腹抹去了那抹污渍,女子眼尾依旧泛着红晕,好似见到她总是这般,由着人?欺负,落魄可怜。 “嫔妾只是高兴,皇上能相?信嫔妾,嫔妾在想皇上待嫔妾这么好,嫔妾都快离不开皇上了,若有一日嫔妾不得宠了怎么办。”女子依偎到他怀中,眼睫上挂着晶莹。 难得她这么乖,李玄胤抚着她的青丝,鬓发间只斜斜簪了一只梨花簪,微微皱眉,自?己赏了她那么多,她就打扮成这样? 见她神色落寞,忍住没说出口,只道了一句,“油嘴滑舌。”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柔柔软软,手感甚好。彼时的李玄胤并未将婉芙最后一句放在心上,圣宠无常,眼下他新?鲜劲儿没过,确实喜爱极了这人?,他也不知这份宠爱会有多久。他随性惯了,宫里?不多她这么一个,即便自?己日后宠了旁人?,有庄妃在,她在这宫里?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 宫里?藏不住秘密,尤其陈贵人?被降位这么大的事。各宫很快听说,传得绘声绘色,让人?愈发嫉妒艳羡泠常在的圣宠。 皇后净过手,拿帕子擦着手背上的水珠,眼底划过一丝不争气的怒恼,“蠢物!” “现在人?在何处?” 梳柳方听了人?传话,料想陈贵人?还在宫道上未走。 她回过话,斟酌道:“娘娘,皇上对那泠常在是否太过宠爱了些。” 皇后习以为?常,“当初应嫔圣宠时不也是如此。皇上宠爱一向随心,无意能得,不知何时因一句话也能失了圣心。” 她将帕子递给梳柳,眼眸淡淡,“泠常在生的是美,可惜是个不中用?的庶女。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没有家世依靠,她又?能得意到几?时。” 梳柳不再说话。 她是娘娘的陪嫁丫头,在王府时就见过了皇上宠爱的姬妾侧妃,确如娘娘所说,皇上得了兴致便宠,失了兴致就如今日的陈贵人?一般,即便没错也是错,若错了那就是错上加错。 但好歹那女子会有皇上的宠爱,娘娘到如今,都不曾得过皇上的半分怜惜。梳柳看惯了娘娘漫漫孤寂的长夜,还是不禁为?娘娘心疼。 …… 圣驾去了金禧阁。 相?比于金禧阁的热闹,凌波殿要显得冷清许多。 庄妃正指挥人?翻着私库,打算给金禧阁那边再送些珠宝首饰。她这私库里?的东西多,琳琅满目,好些都落了灰尘。 “娘娘,圣驾去金禧阁了。”碧荷带着人?捧着大小匣子,路走了一半,就听见金禧阁的动静,便没再往前走,捧着匣子回了凌波殿。 庄妃不悦地蹙眉,嘴里?嘀咕,“皇上怎么赶这个节骨眼去了。” 碧荷习惯主子的出口不逊,总归皇上也不在意,凌波殿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好忌讳的。 “罢了,等圣驾走了再去吧。”庄妃不耐地拂了下手,看见那玉盘大的红宝石上面落满了灰,眉心微蹙,“将那些珠宝都擦擦,别让人?嫌弃了。” 即便早知娘娘财大气粗,碧荷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抽,这么大的宝石不吓到泠常在就不错了,怎会遭人?嫌弃。 碧荷清楚自?己娘娘的性子,指着人?手将那些个翡翠珠宝擦干净些。庄妃这才?放下心,回了寝殿。 那头婉芙还不知将有富贵砸到头上,到金禧阁,太医也正好赶到。太医昨夜刚走,还没歇过来,又?被人?叫了去,但这主子是皇上宠妃,他可不敢显露任何不满。 施过针,缓过痛楚,婉芙恹恹地躺去榻里?。 太医又?叮嘱几?句,“主子动了筋骨,需卧榻修养十日,这十日切莫再走动了。” 婉芙埋头在引枕里?,声音闷闷的,想到受了伤的秋池,又?道:“我的婢女也受了伤,劳烦太医去看看,开几?副方子。” 太医犹豫着向旁边的皇上请示,见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