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回家后他随意翻了翻,这书里讲的是女主于童从歌舞团的小小群舞演员,一步步成长为娱乐业女大亨的故事。 故事其实挺精彩。 古怪的是,女主白月光的名字和成长背景,几乎与他一模一样! 同样经济拮据,被寡母和兄长拉扯长大,同样翻译过特拉克尔诗集,同样曾有一个当外交官的小目标。 但白月光可比他倒霉多了,毕业分配惨遭滑铁卢不说,刚与女主有点两情相悦的苗头,又被人家的青梅竹马和竞争对手同时算计,在舞台上踏空,意外坠亡了…… 书里那些主要角色狄思科全不认识,自然不会当真。 只不过,结合那老骗子的批命,这种巧合着实晦气,狄思科将书册扔进灶膛,便埋头复习去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 暑假来歌舞厅打工的第一天,他就遭遇了那本书里的男女主角! 这两人坐在距离舞池最近的八号桌,气氛略显紧绷。 狄思科将一瓶长城果茶送过去时,恰巧听到女主不客气地说:“凭你现在这点名气,甭说出国了,出了永定门,但凡能找出一个认识你的观众,这顿酒算我的!” “于童!”对面的男人被下了面子,气顶气地回,“江姐已经在帮我办出国手续了,进修一年就能回来,到时候你要是愿意,咱们……” 听说对方竟然背着自己办了出国手续,于童讥诮地牵起唇角。 她这半年的投入算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想拆伙是吧?可以。能捧红秦勉,就能捧红王勉、李勉。” 耐心终于告罄,冰凉的啤酒杯被她随手掼在玻璃桌面上,“甩了你,我扭头就能捧出一个比你更红的!” 然后,她一扭头,便瞧见了竖着耳朵偷听的狄思科。 高个儿挺鼻,眉清目朗。 打眼一瞧,盘靓条顺,比秦勉刚从县城剧团转来北京的时候强多了。 她略有些酒意上头,这会儿来了些兴致,便直接问:“叫什么名儿?” “狄……”为了摆脱短命白月光的命运,狄思科只迟疑了一秒,就自取贱名,“狄二狗。” 于童闻言果然蹙眉,“怎么取了这种名字……” “爹妈给起的,我有啥办法?”狄思科一本正经,声调锵然道,“再说,我们内噶儿都这么起名儿!” 于童:“……” 啊,这一口正宗的大碴子味。 氛围感“啪”一下就消失了。 她盯着对方整齐的牙齿出神片刻,而后在秦勉戏谑又挑衅的目光下,重新支棱起来。 “土是土了点,不过没有我捧不红的土狗!这个服务员你就别干了,以后我包你!” 同桌的俩姑娘顿时拍手起哄,撺掇着狄思科赶紧答应。 狄思科:“……” 款爷秀小蜜,款婆包靓仔。 听上去相当不符合时代的主旋律。 书里那个“身着白衣,心有锦缎”的白月光,在这时就该很有骨气地拒绝了。 然后根据越逃避越会发生故事的定律,与女主你来我往纠缠大半年。 自觉已经看破一切的狄思科决定吸取白月光的经验教训,千万别跟女主拧着来。 于是,顺从应承:“给钱就行!” 于童对他的爽快表示满意,在秦勉诧异的注视下,笑吟吟地介绍:“我叫于童,在歌舞团的服务公司上班,主要为演员联系演出业务。” 在昏暗的舞厅里巡睃一圈,她朝外指了指说:“找个亮堂点的地方,咱们过去聊聊。” 狄思科点点头,摩西分海似的穿越舞池,将人领去了吧台。 来到安静处所,渐渐镇定下来后,他也有心思端量女主的模样了。 这姑娘皮肤挺白,梳卷头涂口红,穿着孔雀蓝丝绸衬衫,搭配同色宽边发箍。 与他家墙上的挂历女郎相比,也并不逊色。 只不过,在明亮的灯光里坐定后,这“挂历女郎”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把他弄蒙了。 “狄二狗,你把嘴张开,让我看看!” 正在倒酒的女服务员:“……” 狄思科:“……” 这话从女主口中说出来,听在此时他的耳朵里,就约等于“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这什么路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