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坚决抵制让单位重新分房! 单位住房按照职工工龄,厂龄和家庭成员情况进行分配。 她家住的这两间屋子,是老头子在世时单位按照他的条件分配的。 当时她公婆也在,家里一共有七口人,这房子就是七口人的标准。 但是老头子走了以后,由大儿子接班。 如果让运输公司重新为他们家分配住房,会根据大儿子的条件分配。 兄弟姐妹不算人头,就只能分到四口人的住房。 两间房瞬间变成了一间,她为什么要搬? 街道办的同志劝道:“大娘,这房子是人家的私产,咱们早晚要给人家腾出来。您一直在这住着就是侵占人家私有财产,是可以去法院告咱们的!” “您甭吓唬我!我就是一老太太,身体不好,腿脚儿也不利索,不禁吓!万一吓出个好歹来,还得由您出医药费!” 狄思科察觉有越谈越崩的趋势,便给二哥三哥使眼色。 要不咱先撤吧? 人家刚得到通知,感情上不好接受,还有逆反心理。 不如给大家留些考虑时间,兴许要不了几天,自己就想通了。 房管局和街道办的同志处理这种腾退的业务,还算有些经验。 头一天基本谈不出结果,甚至几个月都未必有结果。 这事不能急。 更不能把人逼急了。 既然老太太开始耍无赖了,他们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将通知留下,就带着人撤了出来。 狄思科觉得他们家以后要住在这里,还得跟街道办的同志搞好关系,便握着人家的手好一通感谢。 二哥还以庆贺乔迁的名义,给人家每人塞了一份糖果点心,以求同志们能在接下来的腾退大业中多出点力。 之后的几天,狄思科抽空跑了一趟运输公司,将房管局的书面通知交给了后勤。 对方毕竟是国有企业,不可能占用私人的房子。 反正都是为职工租房,在哪里租不是租? 对方答应,只要职工主动提出换房要求,他们就会尽快为其安排新住房。 也就是说,单位可以给职工另外租房,但问题的关键还在职工身上,得让他们自愿搬家。 那院子里的住户简直是铁板一块,没有一个肯主动搬离的。 哪怕有一两户的心里已经动摇了,也仍是顾及老街坊的面子,勉强坚持着。 三哥往前门那边跑得勤,去的次数多了,便发现了两个比较薄弱的突破口。 一个是小学体育老师,他曾多次抱怨住处距离学校太远,上下班不方便。 另一个是王家儿媳妇,她是这个院子的组长,每月替房管员收齐整个院子的房租水电费,在院儿里的人缘不错,但跟婆婆的关系一般。 狄思科听了三哥的介绍后,决定从最难搞的,拥有超强战斗力的王家老太太那里下手。 要是能将最顽固分子策反,那么再劝剩余住户就容易多了。 周六这天傍晚,狄思科在胡同口等到了接孩子放学的王家老大夫妻,提出请他们去前面的饭馆坐坐,顺便谈一谈房子的事。 王老大推着车子就要绕过他回家,王大嫂却在犹豫片刻后,按住了男人的车把。 “既然狄同志已经来了,不如听听他想说什么。”王大嫂对狄思科客气道,“家里已经做了我们的晚饭,饭馆就不去了,有什么话咱们在这谈吧。” 狄思科笑道:“我听说您家是由您掌勺的,您还没回家呢,怎么可能做好饭了?别客气,我也不多请,咱们每人来碗面条就好。” 说着就把人带去了胡同口的小饭馆。 还真的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