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血渍,就连盔甲上干涸的血也被他一并洗了去,一轮弯月倒映在小溪里,只能见到些许暗淡光亮。 等洗干净之后,他回到山坡顶,在一处碎石缝隙里看到了金色的太阳花。 他进草原前就在找太阳花了,这种花在盛夏开放,他们进入草原已经秋季了,本来这花就少,季节一过更是难寻,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个犄角旮旯里发现这种花。 拓跋阿木很是惊喜,他记得萧小娘子很喜欢花,主母每次用雪鹰送花给她的时候,她回信时都会特别开心。 萧小娘子每次回信都是给主母的,给他的信不多,也就两三封,虽然只是简单的问候和关心,拓跋阿木还是很开心很开心。 拓跋阿木解下身上的盔甲,放下手里的刀,随后从怀里拿出一封整齐的有些过分的信,淡黄的纸张上,萧小娘子笔迹清秀,只是简简单单的让他打仗时候注意安全,阿娘若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她。 纸张边缘已经毛了,拓跋阿木借着昏暗的月色看了一会满足的收了起来。 他看着碎石里的太阳花,金色的,小小的一朵,象征着勇敢纯洁幸福。 它摇曳在寒冷的秋夜里,却仍旧金色璀璨。 拓跋阿木单膝跪地望着可能是草原上最后一朵的太阳花,慢慢的弯腰,他低下了头,温柔又虔诚的吻了吻太阳花花瓣。 最终,这朵太阳花被他收到了随身携带的铜管里。 回营以后,拓跋阿木得知了主母马车被火油棍袭击的事,他立刻赶到了哥哥那里和他一起去见主母。 尤其是哥哥,他更是要见的,因为他是主母名义上的义子。 母亲受到袭击,哪怕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们也要做足了礼数去关心一下,其中,拓跋阿木的心更为焦急一些,毕竟主母是萧小娘子的母亲。 牛皮大帐之外。 拓跋阿骨洗去了一身的血腥气,带着弟弟在帐篷外求见母亲。 萧洛兰到现在还未见到周宗主,虽然从冬雪口中知道偷袭小队已经全部歼灭,还是有些不放心,听到冬雪说外面有拓跋两兄弟求见,愣了一下,说实话,自从进了军营,她除了和拓跋阿木说过几句话,她连拓跋阿骨的面几乎没有见过。 “你让他们进来吧。”萧洛兰打起精神,心里想着他们两人前来会有什么事。 “唯。”冬雪应道,而后看了一眼虽难掩担忧之色但在烛火下仍显得异常美艳丰腴的主母,将帐篷内唯二的屏风搬到书桌前方的左右两侧。 萧洛兰一头雾水。 就见冬雪也不知从哪里找到了薄色纱幔一拉,前方视线立刻朦朦胧胧,她坐在案桌后面,觉得古代贵族的规矩还真多啊。 “二位郎君请进,主母正在等着你们。”冬雪掀起门帘,敛衽一礼。 “多谢。”拓跋阿骨道,与弟弟一同踏入帐内,就只见母亲坐在端坐在书案后面。 隔着一层薄纱,双方都看不清楚。 “儿拓跋阿骨拜见母亲。”拓跋阿骨跪地顿首道。 “拓跋阿木拜见主母。”拓跋阿木也跪地顿首。 节度使大人虽对他说自己算他半个义子,但始终没有过明路过,因此拓跋阿木只选了个保守的称呼。 萧洛兰见他们下跪磕头,对她异常的尊重,这才想起他们现在也算是她的孩子,主要是这两孩子自己不经常见面,自己居然忘记了这茬。 “阿骨,阿木,起来吧。”萧洛兰不怎么熟悉的称呼这两个她名义上的儿子,见两人老老实实的垂首候在一侧,便道:“你们深夜来这可是有事?” 拓跋阿骨始终垂着眼睛,不看主母分毫,他们草原风俗一向被中原人所不耻,所以他平日里就格外注重这一点,更何况他还是义子,没有血缘关系的那一种。 “儿听闻母亲遇袭,便带着阿弟快速赶来,想知道母亲安危如何,可曾受伤?”拓跋阿骨恭敬道。 原来是这事。 “我无事,你们放心吧。”萧洛兰回道,她想起两人的儿子身份,关切的问道:“你们受伤了没有?” 拓跋阿骨回道:“回母亲的话,儿未曾受伤。” 拓跋阿木也回道:“回主母的话,某也未曾。” “没受伤就好。”萧洛兰听到这,放心了一些,她看向拓跋阿木,柔声问道:“雪鹰近日还未归来吗?” “回主母的话,没有。”拓跋阿木想想又添了一句:“应该快了 ,您别着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