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 开店的是对夫妻,在城中村租下棚子开小吃店,早上卖早点中午晚上卖炒菜炒面,生意很红火。他认识李思诚。 汉子正杵在炒锅旁忙活,拿围裙边一抹油亮亮的脸,说:“思诚啊?这个点咋没去上学?馄钝咱中午不卖。” 李思诚的勇气扑地一下破灭了,他立在原地,感到周边的人——那些民工、环卫工、给孩子喂奶的女人都在看他,笑话他。他脸红了,嗫嚅着,准备饿着肚子去学校。 汉子的妻子正好扯着生面条从棚子里出来,问:“思诚,不要碗炒面啊?咱家炒面也香,你看那几个叔,天天吃炒面,加蒜毫跟肉的!”李思诚心念动了动,他看到红底白字的广告布上印着:肉炒面---5元。他的脸更红了,小声说:“我的...我不饿。” 女人瞥他一眼,大抵天下所有做母亲的都有莫名的热心,她看出来了点儿什么,镇着蛮严肃的脸,稀疏刘海汗津津贴在前额,在呲啦的炒菜与窜鼻腔的油烟里大声说:“看看你瘦的,都上初中了!李姐之前借了我五块钱,这份儿正好抹了!他爹,给思诚加份炒面,多放两块儿肉,我今天就得盯着他吃完!” 汉子嘿嘿一乐,捞过生面条浸在滚沸的面汤里。 女人的声音还在叨叨,生怕谁不知道似的:“......这孩子天天去医院看李姐...是呀!嗨!早上就吃个烧饼,我看着生气,现在的孩子都不好好儿吃饭呢!” 那天中午李思诚吃了香喷喷的炒面,肚子都圆滚滚的,在公交车上直想吐。 到了学校,午休还没结束,他跟老师去说迟到的事儿。 老师是个严厉的中年女人,姓钱,她头发是自来卷的,已经掺了不少白头发。又不懂得护肤,看上去十分显老,其实才不过四十岁。 钱老师推推鼻梁上眼镜,问:“你今天为什么迟到?” 李思诚手背在身后,死死绞在一起:“......我妈...在医院...医生突然打电话。” 钱老师知道他家的事儿,严肃的表情没变,顿了两秒问:“出事儿了?” “没,就是让签字,说是阶段性的签字。”李思诚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他在说谎,因此脸烧得慌。 钱老师板着脸,却没难为他,只说:“以后再有这种事儿,得提前跟老师说,知道吗?你要是下午再不来,我跟校长就得去报警了!” 李思诚低着头,轻轻点头。 “行了,回去吧。上午上的数学课,回头让课代表告诉你讲了什么,哪里搞不懂记着来我这儿问,知道不?” 李思诚再次点点头。 钱老师吹了吹茶水,又扶了扶眼镜问:“对了,上回我听有学生说有人在男生厕所打架,你知不知道这事儿?” 李思诚心里又咚咚跳起来:“不知道。” “行了,你回去吧。” 李思诚回到座位,王研晨一甩马尾回过头来,水灵灵的眼睛看他:“你上午怎么没来呀?” 李思诚说:“去医院看我妈了。” “噢。”王研晨把水杯往他桌子上一戳:“去给我打水!” 李思诚笑了:“不去。” 王研晨挥起拳头:“我数数了!一、二、叁......” 李思诚做了个投降状:“好吧,我去。” 他拎着两个水杯往热水房走,一个是他的,一个是王研晨的。 路上迎面走过来几个吊儿郎当的男生,勾肩搭背的,看见他眼神一躲,骂着街走远了。 李思诚现在心情不错,不过早上没去医院,他还是有点儿担心。 回到教室,王研晨正跟一个男生对骂,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