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时景电话。 心里一惊,抬了抬手,示意周边都静下来,才放轻声音接通:“喂小景,在午休吧,早上的考试顺不顺利?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时景仰头望了一眼眼前的独栋干部住院楼。 就在司机和周秘书上去不久,一群主任带队的中年医生神情严肃、行色匆匆挤进电梯,按下和刚刚同样的楼层。 他在院部大厅,找到电梯停留的楼层,对应的楼层索引—— 特保病区。 “算顺利吧。” 时景垂眸,冷静答完又问,“叔叔,你和我爸这会儿在单位吗?” 周秘书努力笑起来,让语气显得轻松。 “有别的工作,下乡视察两天,后天就回市里。” “去哪儿视察?我刚看新闻没搜到,我爸在您旁边吗?” 少年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周秘书疲于应对,擦了把汗,“在的,你要不和你爸说两句?我把电话递给他。” “算了。” 时景垂眸,唇形僵持片刻,“你让我爸别太累,早点休息。” 他挂了电话,本欲直接上楼,却被电梯口守卡的保安拦下来,“小同学,有没有来访预约?没有不能上去哦…你要探访哪间病房?我这边得打电话上去确认一下,方便登记。” 天边闪电划过,闷雷声由远及近。 酝酿了一整个午后,混沌灰沉的积雨云啪塔啪塔往下砸雨点。 时景没带伞,他在檐下静默着又点了一根烟,却没抽几口,多半在望着雨幕发呆,他将刚才那通电话每句话、每次停顿在脑子里一遍遍推敲,直到烟燃尽,发白的指节将烟头碾碎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 转身,他大步尾随前面路过的医务人员,趁安保人员不备,强行挤进即将关门的电梯。 门缝合拢,电梯上行。 光洁的金属镜面将匆匆跑来的保安格挡在外。 对讲机的呼叫隐约从下方传来,他置若罔闻,面容冷肃,凝重拨通姑姑的号码。 从医院出来,雨势小了一些。 程建国在超市买了两把伞,领向阳和余葵,到附近的海鲜餐厅吃了一顿。 席间,程建国把剥好的虾蘸了酱油放她碗里。 余葵往常最喜欢这么吃,现在却食不知味,低头机械地咀嚼下咽。 “……别想那么多小葵,校领导和老师也不敢说就是你推了人,他们也怕冤枉你。谭雅匀有爸爸,你也有爸爸,总之我绝对不会让步,让你凭白背上处分,你只管放宽心,好好考试。”程建国的语气斩钉截铁。 向阳见她情绪低落,也劝了她半晌。 用餐快结束时,才想起来随口抱怨,“唉时景这人真是,跟我一块儿出来的,去哪儿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算回学校也告诉我一声啊。” 余葵闻言总算抬头,无精打采问,“他几点走的?” 向阳:“十二点半吧,本来我俩都在病房门口等着呢,我一回头,他忽然不见了。” 程建国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不太对,问余葵,“小葵,你有你这同学的号码吗?不然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余葵的手机锁在学校柜子里。 只是她早把时景的号码背得滚瓜烂熟,接过程建国的电话,还假装思忖了一下,才开始拨号,连打两遍,那边都显示正在通话中。 离英语开考不到一个小时,向阳劝:“兴许他已经回学校考试了呢。” 余葵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