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放大,“很贵吧?” 谢梦行扯掉领结,随口报价,“二十六万。” 余葵惊叹,“小谢,我第一次这么深切地觉得,原来你真是个有钱人,跟我们凡人有壁垒。” “我也劝过余夏,就上台那会儿穿一次,她非要。” 谢梦行打趣,“不过你要是肯松口,跟你们宋班长结婚,你也是个有钱人,他办婚礼肯定比这隆重。” “不都说创业忙得很嘛,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都哪儿听来的……” 余葵笑着骂了他两句,忽然感觉仿佛有人在看自己,一偏头,便见不远处一对新婚夫妻自|拍,撞见她的视线,新郎移开手机,冲她龇牙咧嘴一笑。 长沙一连阴了好几日,天灰蒙蒙攒着暗云。 校园里,午起号响过。 “时景,你是不是跟我开玩笑呢。” 分管院领导皱眉打量着假条,“我记得你从本科到现在几乎没请过假,周末出行的指标你从来都优先让别人去,这回一口气跟我要七天事假?这个节骨眼,你走了,你带的项目攻关小组怎么办?童教授肯放你走?” 时景立正,行了个军礼。 “报告队长,童教授已经批准了,我想回家一趟。” 男人摇头,“疫情防控、坚守战位,年都在学院里边过了,还有什么是割舍不下的?你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不能批给你。” 时景面无表情,只是执拗重复。 “队长,我爱的人要结婚了,我想回去。” “这种情况你回去了又能干嘛,又不是你结婚,你难道还想抢婚不成?”见他没答,领导的笑意有点儿僵,“我不批给你,你是不是还想赖这儿不走了?”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领导语重心长劝:“时景,男子汉大丈夫,哪能被这点儿女情长绊倒,你还年轻,长得又拔尖儿,错过你是人家姑娘的损失……” 他废了一通口舌,讲完端起茶缸抿了口茶沫子解渴,原以为这回应该是劝住了,谁料时景听完,唇线紧抿,抬头凝视他。 “队长,我就去婚礼看看。” 说到此处,他喉咙似是僵住了,瓮了一下,才又敛眸补上下半句,“我想知道她幸不幸福。” 这对时景而言,几乎算得上恳求了。 领导纳罕地停了声,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像时景这种年年评骨干、科研训练两手抓,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优秀学员,众人见他意气风发见得多了,从来没人见过他这幅样子。 像是好几天没睡了,疲倦、焦灼被深深按捺在表面的平静之下,乍一眼没觉得什么,熟系他的人,一看就知道不太对劲。 领导长叹一口气拍拍他肩膀。 “当了兵就是这样,没时间花前月下,也不好谈对象。你知道,院里是重点培养你的,各级领导们都很关心你,我看你现在状态确实不对,不行及早去心理咨询室疏导疏导。” 他终于让步:“这样吧,这次批给你,这趟回去,务必好好调整心态,到北京见着你姑父,替我跟老首长问声好。” 时景只收了三两件衣服,更新了核酸信息,带着证件抵达高铁站。 他昨夜替手下一群研究生测试数据,一夜没睡觉。 回京全程五个半小时。 时景眼神疲倦,却始终没办法阖上,高铁外的风景飞速掠过,他大多数时候望窗外发呆,偶尔,低头注视微信里的照片。 放大、又退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