删他不是为这个,只是因为喝了一壶绝望的飞醋。她烦躁挠头,扔开数位笔朝他走去,努力安慰,“我没有讨厌你,从来没有,和你聊天我很开心,哎呀,反正不关你的事,是我的错。” 时景纠正,“不,是我的错。” 余葵据理力争,“怪我,是我先不打招呼把你删了。” 时景分辩:“是我情绪不稳定,瞻前顾后,缺乏勇气。” 余葵仰着头气鼓鼓反驳:“不准再争了,就是我的错!” 四目相接,此时两人鞋尖距离只剩不到五寸。 她颈根儿都仰得有点酸,但还是倔强地不肯率先挪眼让步,男人却忽然伸手—— 在余葵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托着腰把她整个人从地面抱起来,唇边溢出一声愉悦的喟叹,无奈地纵容承认,“好吧,你的错。” 余葵眼前一晃,重心失衡,稀里糊涂夹紧他腰,胳膊搂着他脖颈把自己悬挂稳,肌肤隔着薄薄的居家服紧密相贴,成年男性的气息和体温争先恐后触抵她的感官。 她脑袋彻底宕机,无暇思考,呆滞问:“怎么,做错事的人还要接受惩罚吗?” “小葵,你在想什么。” 时景忍俊,强压着话里的笑意,“你的拖鞋踩到营养土堆,我带你去洗手间把鞋底冲洗干净。” 她的脸蛋哗地憋红了。 “洗就洗,你跟我说一声,我又不是没有脚,自己会走嘛。” 时景义正严词。 “下午刚拖的地,抱起来走比较省力。” 余葵执意要自己洗,时景便抱手倚在门框上看她。 花洒里温热的水流涌出,狭小的空气中漫起弥散的水汽,玻璃窗被氤氲的雾气笼罩,他的眼眸也变得悠远温柔,似有水光流动。 无论过程如何,此刻时景只剩庆幸。 庆幸当年,没有在低谷期把最糟糕的一面向她展示,溺水的人假如想把感情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会导致一段关系失衡;庆幸两人过去积累的情谊,没有被时间和距离磨灭殆尽;庆幸他在一个不算晚的时间回了北京。 所有的幸运连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他不敢奢望却又如此真切的奇迹。 周四,还是时景做饭。 余葵下班耽搁了一会儿,到家时,陈钦怡已经提前到了,时景在厨房备菜,她就跟个小学生似地,规规矩矩把手放在膝盖,机械坐沙发上看科教频道。 一见余葵进门,陈钦怡猛松一口气,小跑上来替余葵挂衣服,压低声嘀咕,“我好紧张,跟大神独处,果然不是凡人能干的事。” “他又不是妖魔鬼怪,都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你怕他干嘛。” “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现在都把人从天上拉下来给你做饭了,才来装淡定了,当年你在操场水池上把沙蹬人家眼睛里时候,比我还紧张呢。” 余葵被一提醒,也觉心虚,安抚地拍拍她的背,“往事不必再提,待会儿多吃点儿。” 说罢挽袖子,雄赳赳进了厨房帮忙。 好友在家,陈钦怡总算壮着胆子起身,四处打量,小区环境很棒,从阳台望下去,大片的草坪和绿植、水池。室内装修是简约的现代美式风格,餐厅又宽敞又明亮,隔壁还有间琴房,放着气派的三角钢琴,从南到北没有一件不和谐的家具搭配,不奢华,却极有品味,瞧着就知道是有底蕴的家庭。 做婚房够够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