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望。 胡亥曾不止一次对他说不能随便乱跑,可无奈赵高就像是在说「不然你把下官的脚砍断啊」总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溜出去。 就在胡亥一口气要骂到赵高臭头,他居然看见赵高脱了鞋袜,一声不哼鑽进被窝,他走过去,「你还想睡?」 赵高用棉被把脸摀住,闷着声音道:「下官犯睏。」 不过胡亥完全是个喜爱扰人清梦的性格,所以他马上把赵高身上的棉被拉下来,坐在床边看着赵高缩成一团的样子,正在思考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赵高忽然一个翻身,扑到了胡亥的大腿上,嘴里直咕噥着,「既然你把下官的被子拿走,你就得当下官的被子。」 「哦──」 胡亥顿时发出心领神会的声音,因为赵高这话实在是说到他的心坎里了,不过胡亥偏偏又是个让你向东你偏往西走的性格,所以他现在只想把赵高拎起来问个明白。 只是当胡亥勉强镇定想把赵高从他的腿上拉走,赵高的脸好死不死碰到胡亥腿间精神万分的兄弟,那兄弟像是在回应赵高般颤抖着打了一声招呼,立刻就跟他的主人胡亥一样拼命想往赵高的身体里面鑽。 正所谓剑及履及,胡亥与他那兄弟实在配合的天衣无缝。 如此一趟晨间的操兵演练,持续了快要一个时辰才稍微平静。赵高这下是真的有睡意再睡个回笼觉了。 胡亥搂着他,慾念平息之后就立刻怀疑赵高的逢迎另有目的,只是他胡思乱想一阵,等到驛官在门外扣门说是与大将军蒙恬会面的时辰快要到了,他才真正有点明白。 他怎能不明白赵高心里对蒙氏的积怨? 于是他当场把驛官遣了出去,藉口昨夜睡的不好要蒙恬自己先去别处忙,末了,又加上一句:「本公子随后就到。」摆明了要让蒙恬枯等。 驛官当然听得懂胡亥的意思,一方面朝胡亥房里送些提神醒脑的补药,一方面朝蒙恬那里端上各式各样绝品好茶,就是想让他们双方清醒脑子,别到时候发起火来牵扯到他这个无足轻重的小官。 这一延宕,足足比当初预定要在巳时见面的计画硬生生拖到中午。 午时前,驛官老早吩咐要人备妥饭菜,一桌的宴席要十来人吃吃三餐也吃不完,目的不外乎是希望各位酒足饭饱,免生事端,可惜他想的实在是太美好了,胡亥虽然领着赵高出房门,却偏偏不往与蒙恬面晤的大厅走,而是转往内院,说是前面风大,怕中车府令大人受寒。 这会儿,驛官听见急的直跳脚,他早让蒙恬等在大厅的饭桌前预备开席,谁晓得让这大将军眼巴巴望着一桌子好菜,最后又要移驾到内院去用膳,他这哪里还敢说出口。 幸好蒙恬倒也不恼怒于他,只是冷笑着对他道:「无妨,本帅这就过去与胡亥公子请安。」 驛官频频拭汗,一直吊在喉咙眼的心脏才稍稍摆回了左胸口,正料想着送走这些达官贵人,他要狠狠捞一票回来再告老还乡。 所以一个朝代之所以败亡,也就是从一个无足轻重的破洞开始。 层层的剥削、迫害,为了讨好上司而在百姓上所施加的种种手段,直到最后演变成一个接一个难以挽回的过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