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地方,原本应该明朗朝气的眼睛里全是忧郁和阴鸷,在这样端肃庄严的地方里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惧怕。 民警摇摇头,说不清是憎恶还是惋惜。 门被合上后,耳边又是一阵安静混杂着震耳的嗡鸣。 他常年打架,耳膜受损,昨晚又挨了李宇一记重拳。 从口袋掏出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仅剩的一支烟,无视墙上高悬显眼的“禁止吸烟”标语,不紧不慢地点燃。 袅袅烟雾从蜡黄的指端往上蔓延,整夜未阖的双眼透出血丝,从中能看到昨晚腥气横行的混乱现场。 他和李宇到了下下,一上来就干了五瓶高度酒。 酒精最能刺激蛰伏在神经里的躁动,到最后,他们都记不起是谁先动的手。 李宇不停激他,拿任心和叶一竹。 “想不到你小子还是个痴情种,早知道你最大的软肋是个女人,他们还费老大劲都扳不倒你?” 李宇伸手拭去嘴角的血迹,语气十分嚣张。 “你到底想干嘛?” 吕家群压制住喉咙里喷发的熊熊大火,仿佛吃着一股死劲,彻底弄清楚这个人三番五次挑动自己底线的原因。 四周的人都屏息不语,似乎不敢过多插手他们之间的较量。 舞池里狂动继续,李宇舔了舔嘴唇,勾起不明意味地笑:“干嘛?来这种地方当然是像和她们好好玩玩。你的马子,说不上多对我口味,可让人玩几下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开口的瞬间,秦铭等人就察觉到了危险气息。果然,烂人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 没等他把话说完,吕家群就抄起手边的空瓶子又快又准砸到他头上。 一阵脆响过后,玻璃渣子四处飞溅,李宇却连眼皮子都不带动一下。 残留的黄色液体随着浓稠的血液缓慢流下,在场都是吕家群的人,又见惯了这种场面。 现场一时静得连呼吸声都可闻及。 “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一声轻笑过后,李宇把脖子往前伸,扬起头颅,眼睛瞪得有些变形: “我他妈说,任心就一副鸡样。老子最看不惯这种女人,仗着背后有人就作天作地……” 原本就因为猖狂而扭曲怪异的脸被猛地捶到一边,脸颊的肉在空中快速变形,唾沫横飞。 空气中回荡着闷响,一声又一声。 吕家群打架时,是不喜欢发出除了拳头摩擦肉体之外的声响的。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李宇就这样被制服时,骑在他身上的吕家群半个身子突然消失在桌台。李宇一个伸脚狠狠把他绊倒,动作果决地高抬起脚踩住他的腹部。 “你他妈找死啊!” 王四和阿杰握紧拳头欲冲上去,靳岑和秦铭拦住他们时听到李宇阴冷的声音:“都他妈给我老实一点。今天我只有一个人,吕家群,是男人的话,别怂。” 整颗头胀得通红的吕家群没有去看秦铭他们,只是起身抡那张丑恶的嘴脸。 李宇漫不经心动了两下脚踝,才蓦地抬起脚,走到一旁拿空酒瓶。 “你说你急猴什么?老子的人被你拐去我都没说什么,玩玩你的人,大家礼尚往来,不过分吧。” 他将瓶子甩到另一个手掌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敲。 “我都说了,任心无趣得很,自己不服气要跟我来二楼后座,结果我兄弟让她喝几杯都不肯。又哭又闹……”他满脸嫌弃,厌恶地皱眉摇摇头:“这种女孩我见多了,无趣。” 他蹲下来,微眯起眼睛,语气轻佻:“叶一竹是真他妈胆大,喝了我整整一瓶酒,她倒不怕我往酒里下药,当场就把她办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脸色巨变。秦铭心颤,放声质问:“你在酒里下药?” 李宇没有转头面对秦铭,而是始终含着一丝不明意味的笑看着吕家群。 吕家群撑着地面坐起来,分明俊朗的五官纹丝不动,抬脚往李宇的心窝狠踹一脚,随即踩住。 始料不及,李宇整个人撞到桌角,满桌的酒瓶稀里哗啦落下来。 “家群,冷静!” 看到吕家群眼里喷出红光,秦铭他们终于坐不住。 李宇也像是彻底失去和他周旋的耐心,脸上嬉笑霎时被狠戾吞噬,反手举起一张高脚凳向吕家群砸过去。 场面一片混乱,直到警车鸣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