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其实,我最过不去的,是你反复试探后,依旧选择怀疑我。” 她的声音还是和他记忆里的一样,终年冷淡,辨不出情绪。可当她说出那两个字,他能清楚强烈地感受到她镇定下的失望和他自己难以启齿的愧疚。 时隔大半年,他们终于面对面,重提那晚的混乱以及一场精心预谋的、可笑的盘问。 “我知道说再多都无法挽回什么。但我从头到尾,都不是想怀疑你。” 心还是不可察觉的痛了一下,叶一竹低头手指,心不在焉:“拿我出来试探岑姐,这和直接怀疑我有什么分别?更何况,你认为我会为了顾盛廷而站到李宇那边,本身就是在怀疑我了。你可能不会知道,那天的我面对自己曾经最信任最依赖的朋友——他们却站在我的对立面,逼问我,怀疑我的时候……” “我有多无助多绝望,就有多难过。” 吕家群听着她平淡叙述,却分辨不出自己心里的感觉。他本来肚子里就没什么墨水,遇到问题也只会用拳头解决,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所以你今天能来,是我该感谢你。” “我们之间不说感谢的话,这还是当初你和我说的。”她难忍眼中酸涩的泪意,质问他:”你忘记了吗?“ “人不能总按照规矩活,也是我和你说的。”他露出一声自嘲的笑,目光有些溃散,“这么不着边际的歪理,你怎么也信了呢。” 叶一竹心痛如绞,几乎是冲破自己强忍的防线,冲他吼出来:“正是因为这些歪理,我才变得像我,我的人生才不是循规蹈矩、一成不变的一眼就能望到头!吕家群,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对于我而言,是那段枯燥乏味得想死日子里的唯一救赎。” 她从来不觉得他们这种人就是恶魔,是大人口中的一无是处的坏人。她从前仰望着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像是从他桀骜不驯的英姿里看到自己内心那颗蠢蠢欲动的火种。不是他,她会一直沉默寡言、孤僻怪异,在班级被人玩弄、嘲笑,最后也只会把自己封锁在阴暗的世界。 不是他,哪里会有今天旁人眼中不可一世的、高傲的,只要换种环境就是大方美丽就能魅力四射的叶一竹。 而就是这个几乎改变她整个青春时代的人,却始终想要和她划清界限,要把她从他所谓的黑暗世界里划分出去。 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此时此刻在和她道歉,就差跪地认错自己耽误了她的人生。 可笑吗?叶一竹宁愿他永远是那个可以公然和学校对抗在雨里被罚站一整天都不会认错,是不过十几岁被黑老大踢到骨折却依旧不肯弯腰的吕家群。 吕家群怔怔望着她越说越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脸,从她幽深的瞳孔里看到恍然若失的自己。 霓虹灯换了好几种颜色,他缓慢蹲下,以一种近乎跪的姿势俯首在她身前。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冰凉的手指就触碰到她滚烫的脚踝。 她今天穿了条直筒牛仔裤,他的动作轻得不能再轻,小心翼翼地将裤腿往上挪了一点,然后借着头顶的灯光。 看了许久上面残留的几乎不再可见的疤痕。 “吕家群……” 她呼吸一滞,牙齿开始剧烈打颤。 被他突如其来又持久的动作震在原地,叶一竹一动不敢动,全身又酸又麻,那些早已经逝去的记忆火光电石间全在脑中劈裂。 “纹上去,又洗掉,都很疼吧。” 听到他这句话,叶一竹才真的觉得自己早就完全释怀。 自己喜欢的人却喜欢自己的好朋友,这个沉重又酸楚的包袱背了这么多年,终于在这一刻,被彻底遗留在那段可望不可及的轻狂岁月。 “真的有点痛,我还是疤痕体质,你知道的。不过这么非主流的事情我都能做出来,当时可能真的是脑子进水了吧。” 她冷冷讥讽着自己,毫不留情。 他站起来,笑了。他知道她并不是在后悔,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后悔的人。他当初欣赏的,就是她骨子里的那股坚韧和倔强。 初一,他们同在尖子班。他是真的踩了狗屎运,被随机分到一个师资力量很强的班级。而她,则是因为她的父母替她开了后门。 班主任得知她是“特殊学生”,便给予她“特殊照顾”,让她和班上一个长相甜美、成绩优异的女生共同担任学习委员,以激励她努力学习。 另一个女孩很会为人处事,说话温温柔柔的,经常给一些迟交作业的同学“开小灶”,全班同学都很喜欢她。相对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