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脸上,毫无回避对上他的目光。 过了片刻,李宇低头抬脚,将随手扔在地上的烟头踩灭。 “我算是有些明白,为什么马旭他们都说你是个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他注视着顾盛廷,脸上不正经的笑渐渐淡下去。 “你变了很多,不再是那个无论在球场,还是在歌厅,都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的顾盛廷了。” 顾盛廷脸上一层虚假笑意像浮云,“难道宇哥想我像当年一样,在你身上又留下一个疤痕?” 两个截然不同的平静声音在空中碰撞,让四周多余的声响霎时灰飞烟灭。 李宇的神情由阴转晴,甚至看不出任何狠毒与不悦。 顾盛廷挑了挑眉,随着他的神情变化自己的情绪,精干的身躯懒散往前倾,浑然天成的斐然气度丝毫不减。 “好,不愧是天普未来的接班人。” 李宇忽笑出声,双手搭在栏杆上往后仰,上半身几乎悬在半空。 就像喝醉又丧智的人,疯狂到忘我之境。 “哎呀,廷子啊,我就在想,如果当初没有叶一竹那帮人,我和你应该是很合得来的。” 他的语气很是叹惋,说完又侧头看顾盛廷,似乎在期待得到回应。 顾盛廷漫不经心踏了几步,锃亮的牛津鞋与大理石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谁让我当时对她着迷了呢。” 李宇不动声色,似乎在谨慎揣摩他这句话的语境。 到底是在怀念、感叹,还是悔恨、又释怀。 * 华杰和李宇他们的纷争是在日本一家夜店发生的。 事情的起因是阿四看上了一个陪酒女,可陪酒女的男朋是马旭的人。阿四犯起混来,在十月份的某天晚上带了一帮人到会所,恰巧当晚马旭那帮人也在。双方一言不合就杀红眼,可阿四人寡势弱,就打了电话让华杰又带了一帮人到场支援。 双方厮打起来,李宇的人也赶过来。阿四被刀割伤,华杰就让人趁乱护送他先去了医院急救。 谁知道会所电闸突发故障,一片漆黑中,对方自己人捅了自己人,陪酒女的男朋友被当场捅了十叁刀,颈动脉出血过多当场死亡。 没有监控,现场一片漆黑,唯一证人陪酒女却一口咬定是华杰杀害了她的男人。 虽然当晚华杰趁乱逃了出去,可日本警方立即发布了通缉令。 也是从那天晚上起,华杰成了国际在逃通缉犯。 “这么说,他是偷渡回国的?”叶一竹直到现在才了解事情的全部经过。 秦铭把一沓厚厚的材料砸到桌上。 一桌子的人都低头沉默。 最后还是靳岑开口:“是,他们原本去日本是为了一批货物,事情发生后,阿杰原本想回新加坡,可警方动作太快了,几乎第一时间就把他的路堵死。六哥让他偷渡回国,说这边会找人接应他。” “接应他,就是让他接触毒贩,刚回国没多久就险些落网?”路飞冷笑一声,对这个答案嗤之以鼻。 书芹感受到路飞的敌意和嘲讽,开门见山:“六哥是六哥,岑姐是岑姐,六哥没有义务救他。” 阿四突然狂暴,冲书芹喊:“他没有义务救他,至少不应该害他。” “你怎么知道银色海岸的事故和六哥有关……” “你他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爬上六哥的床,当然连兄弟都不认了……” 书芹猛地站起来,抄起一个酒瓶砸过去,尖声嘶吼:“章四,你别他妈血口喷人!我忍你够久了,要不是你管不住自己那根枪,有今天这事儿吗?” “吵够了没有!” 秦铭忍无可忍,一脚踢向桌面,满桌的酒瓶七零八落跌落,全场陷入死寂。 火药味依旧浓重。 “这些卷宗,给你们也看不懂。叫我们来自己又一个劲吵,有鸡毛意思?”秦铭站起来拿自己的外套,语气锋利,“老子没时间管你们在新加坡的恩怨,你们要是想硬碰硬,也别把我和一竹拖下水。” 说完,他二话不说拉起一直沉默的叶一竹往外走。 走到门口,秦铭满肚子气无处可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