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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达到目的后,将同情淡化到最浅,只满足于一己的胜利,这是资本主义社会里,眾人所不能逃避的一课。一旦你修不完这一课,你就无法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生存。

    老一辈人给年轻人留了一个教训:不可以输,输了就是弱者。一沉百踩,没人会可怜你们。只有自己可怜自己,只有自行振作,再爬上去,那些受不住这非人生活的,便去自杀。社会就是用这种方式汰弱留强。

    「现在开始检查所派发的物品。考生桌上应有一张label纸、一本杏色封面的答题簿,以及一份白色试题,如有欠缺,请举手。」

    考官静下来,环顾全场,见无人举手,再说下去。他们在考官的指示下,检查试题的页数有否缺漏,再写上姓名及考生编号。label纸即是条码纸,方便当局将试卷扫描入电脑——现时的评卷员都要到一些改卷中心,对着电脑改卷,而非批改实际的答题本子。这些label纸一般贴在答题簿指定页数的左上角,贴多少张,就视乎答题簿厚度。如中史的答题簿厚达廿多页,全是单行纸,就大概贴上十二张。

    有考生为了看清楚题目,刻意「慢慢」贴,于是被其他考生投诉说不公平。因此,考评局今年修订条例,规定所有考生于开考后才自行贴label纸。为了确保以最快速度贴完,考生各出奇招,有的将五六张label撕下来,贴在手指上;有的则将label纸先贴在桌缘;有的人像林春那般,先将label纸掀开一小角,一会儿开考才逐张贴上本子。

    写完名字,林春仍握着笔,他知道快开考了。果不其然,考官发言:「如有问题,请举手。」没人举手。他再说:「现在开始作答,你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完成试题。」

    他一说了「现在」二字,眾考生已抢着将label纸贴上本子。分秒必争,每一秒都是可抵万金的时间。

    如是者机械式运作考了二卷,到了四点,林春终于步出考场。他马不停蹄赶回t中。中文老师约了他们回去,做最后一次的聆听练习,翌日便考中文聆听了。回校途中,林春接到李旭的电话,只听到他气若柔丝的声音:「喂,林春,我李旭……我今天不回去了。」

    「你不回t中做聆听?」

    「不了、不了……我今天不太舒服,最近病了。刚才搭车去考场时,不知怎的,眼前的景物一片花……你有看过电视雪花吗?真的、真的像那种雪花。所有东西都在流动,幸好下了车,空气流通点,我才没事。」

    「不是吧,又生病!这种节骨眼也不好好保重身体!」林春难得说了几句重话。李旭苦笑,说:「也许压力太大。然后最近又总也联络不上王秀明,心情有点烦躁,担心那傢伙不知怎么样了……」

    「这种时候还在担心别人!你先担心自己吧!」林春皱眉,好好叮嘱李旭几句,才肯收线。回去后,就跟老师说李旭病了,所以不回来。陈秋也没回去,大概是考完三卷,太累了,一早就回去补眠。林春跟戴志一起离校,他们给王秀明拨了一通电话,接通之后,却是他弟弟王秀真。

    「我哥最近很好,谢谢关心……」王秀真跟他们寒喧几句,又问:「对了,林春,这个月你会拎notes过来吗?」

    林春每个月也会将notes拿给王秀真,由他转交给王秀明,等他康復之后才读。其实他跟王秀明修的科目只有中、英跟文学是一样,王秀明有修地理和经济,林春就分别问李旭跟陈秋拿这两科的笔记,集齐了再齐整交给王秀真。他这才拍拍额头,说:「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我都忘了!今天六点左右你有空吗?我拿到你楼下。」

    王秀明住的地方跟林春的家颇接近。戴志也吵着要跟林春一起去。林春说:「你不回去休息吗?」

    「哈哈,我这么久没见过你,顶掛念你呢!你不想多见我一会儿吗?虽然我没有秋秋那么美,但也聊胜于无。」戴志搭着林春的肩,他无奈又好笑:「是是,真感谢你慰藉我苦闷的心灵。」

    「你要我慰藉你的肉体也可以!」戴志大笑。

    「免了,我不想被陈心殴打。」

    戴志的笑容一僵,林春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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