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里你依然叫我做『兆春』,如系里任何一个人一般你只叫我做兆春。 那时你一定猜不到我在想这些。 有一点颇奇怪。我原来作的梦里并没有joe。原本我这天跟樊梦的对话应该已经结束,joe忽然行过来,还想叫樊梦搬位。我没怎想过就开口挽留了。joe是个长得挺漂亮的男生,文静内向,可是来去无纵,一下课就敏捷离去,这点与樊梦很相似。我们读的文化系与genderstudies有联系,基本上全系人对性取向很开放,不少人是双性恋,亦不讳言同志。joe就被几个同性恋的tutor追求过,可惜他天性冷淡。 我感到不自在,发觉『他』未必让我控制一切。『他』将joe调上来,或者是要给我一个警惕。有一刻我想过『他』派joe来惩罚我的骄傲,转念一想,这也太杞人忧天。 可是,真的,我动作太慢了。 三月十一号:我开始作别的梦——一些小时候常常作的梦。没有樊梦了,使我安心起来。最近几个月每晚入睡前,我都在猜想梦中的樊梦会跟我做什么,所以如今作回幼时常作的梦,就好似看电影太多的人忽然有两晚不用再看电影,得到休息。我作了那个有关升降机的梦——那时我是常常作的。一个人在升降机,按下自己所住的楼层,忽然升降机一抖,人便如盛在盒里的波子般,不能立足地面,而在空中晃了一下才落地。 升降机暗下来,只有显示楼层数字的一栏在黑暗中发出绿光(有时是红光,昨晚的是绿光),眨得好急,楼层数字跌到负数,或者升到百几层,我很快就知自己在作梦。以前作此梦,我都察觉到自己做梦,但一时三刻醒不来,只会惊得想哭,想:怎么又是这梦?可现在我已失去震惊的能力。 当每晚的梦逐步成真时,你会发觉自己已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 我当然醒来了。 这天要上学,但不会见到樊梦。我上了车,靠着车窗,昏昏欲睡,就听到手机铃声——我用了《陀飞轮》作铃声,原因是梦中的樊梦都用此曲作响闹铃声。那使我多少感到自己贴近他一点。我以为是女朋友打来的——都是平时无聊才一起出街食饭的女子,大家目的一致,志在打发时间,没有投入感情——不想接。我没有接,等手机不再响,才翻查纪录,发觉是樊梦打来。 樊梦主动打电话给我? 我想了一想,竟从没有梦见过这情况。『他』明显在警告我:事情已超出我的预算,即使先做梦的人是我,那也不代表我掌握主权。『他』在嘲讽我,『他』先给我一切权力,让我以为自己能为所欲为,又逐点收回,看着我一隻螻蚁挣扎,看着我做尽『他』要我做的事,于是甜蜜的感情或性爱,其本质都不是出于爱,而只是一场场经过精心策划的表演——在我为樊梦神魂颠倒时,『他』不知在哪个角落窥伺着,看完后,叫一群同伙发表感想,然后『他』再用各种手段撮合我跟樊梦。 我们满足了『他』的欲望,那是因为『他们』乐见一对男性相恋——出于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因。因此,我们被『他们』看上了,『他们』不顾我们的感受,硬要将两个不相干的男人扯上关係,逼我们做爱,逼我们相恋,逼我们好似童话故事的结局般快乐,将我们永远绑在一起,要我们至死不能分开。 不,我在想什么?但真的,我肯定『他』在某个角落看着这一切发生,甚至是看得津津有味的。我该将一切告诉樊梦,来一个绝地大反扑……是的,我在想什么?如果我真的跟樊梦好上了,就会进入『他』的圈套。 手机又响,这次我接了电话。樊梦说明来意,我就猜到他为何打给我——昨晚他应当是作了一个刺激的梦,受了太大打击,又见今天没有跟我一起上的课,便近乎绝望地打给我,试图以这一点点接触来助他摆脱怪梦。我之所以这样猜,是因为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