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后知后觉,咬了咬唇:“你怎么知道,我闻不了烟味?” 石笑是闻到烟味就会犯恶心,上次吃宵夜,那几个抽烟的男人在石笑的威严下忍了一晚上。 所以宁雪其实有些过意不去,因为刚才她擅自替石笑做了个决定。 成博宇重新系好安全带,对她说:“你忘了啊,以前我们学生会去下下,你喝醉以后出来吐,一直说自己不是喝醉了,是因为闻不了烟味。” 他自然而然说起往事,宁雪耳根子热了一片。 “你明知道那是我酒后说的胡话,只是……只是为了逞强,我酒量一直不怎样。” 看到她急忙解释的样子,他忍不住笑出声,“原来你都还记得啊,其实酒量还是可以的嘛。” 在温度很低的车厢里,宁雪背后全是汗,从头到脚像是被架在蒸笼里。 她拼命拿手扇风,真正会心一笑。 成博宇将空调再次调低,正色许多,像是不经意说起:“刚才我看到程褚的车了。” 他知道她也看到了。 耳边只剩下细细密密的风声,宁雪安静下来,目光投往小巷里的烟火景象。 饮食男女,谁都逃不过红尘俗世。 * 知道宁雪最近在石笑家住,叶一竹停下脚步,长舒了口气,眼前一花,险些栽倒。 余光里是空荡荡的满级台阶,仿佛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坠入深渊。 一个人站在别墅中央,叶一竹止不住想象那天顾盛廷口中的“任心”会是什么样子。 可天花乱坠,在脑海里连虚影都捕捉不到。 叶一竹怎么都想不到,时隔八年,任心是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多年前一场没有盛宴的告别,她们才是走散在时光长河里,兜兜转转又徒然冲刷搅卷到一起的支流。 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叶一竹的胃隐隐作痛,不断有酸水往上冒,烧灼着喉咙。 那种生理性泛恶的痛苦,比当年更甚。 她拼命想甩掉脑中的杂念,来到书房打开电脑准备把策划案再整理一遍。 今晚顾盛廷还不知道几点能回来,可他之前说过,她可以随意进出书房。 其实更多时候,叶一竹还是更习惯用自己的笔电和平板,可白天她的设备出了点问题,在公司的时候就交给技术部修理了。 工作的时候她不喜欢开太亮的灯,仅仅靠屏幕微弱的蓝光足矣。 上学那会儿顾盛廷的桌面十分干净整洁,因为他压根就没摆有几本书。可这会儿却是乱成山,她有些烦躁,每来一次都要给他清理一遍。 可她仅仅只是把东西分批分摞迭放到边边角角,留出足够自己施展的空间。 最后,只剩下横在鼠标旁边的一本文件夹。 文件显然是他翻到一半着急出门才随意摆放在那里的。 她没戴眼镜,看不清上面的字,心跳不自觉加快。 拼命说服自己——他这么随意留在这么显眼位置的文件肯定是不重要的。 可同时,体内又有另一股力量,以不可控制的动力让她把框架眼镜戴上。 翻到封面,上面没有大标题,全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文字。 一时之间,她心里不知道是落了空还是泄了气。 眼皮剧烈跳动两下,她反手把文件放到一旁,正欲收回视线,却无意间瞥到从里面露出来的苍白一角。 迟疑两秒,叶一竹小心翼翼把纸张抽出来,心跳几乎顶到嗓子眼。 看到上面是他涂涂写写的一些东西时,她紧挺的背后像徒然脱力的弦。 手一松,轻飘飘的纸打了个转,漂落在地。 叶一竹犹如惊弓之鸟,大口大口呼吸,将湿濡的手紧紧交握到一起。 闭上眼,黑暗中世界在天旋地转,耳边一阵阵如浪的嗡鸣灌进大脑。 住进来这么久,和他开启所谓的“同居生活”,叶一竹不得不承认:她那些多余的念头,几乎已经被每天和他的温情惬意磨光。 可是那天晚上,不管她怎么劝说,他还是不肯放弃和李宇的交易。 不肯放弃那条铤而走险的路。 寂静的书房里,叶一竹全身发麻,寒从脚起,坐在昏黄的屏幕前痛苦挣扎。 她一直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