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么说,那你是和叶一竹有仇啰。” 程褚居高临下望着她,眼神轻佻,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他的眼睛。 屈辱水漫金山,任心仿佛能听到自己骨头被捏碎的声响。 “你肯定不知道,李家和我程家,是老朋友了。” * 在大重最高大厦进行的招标会一锤定音,城南“地海工程”最终花落初露头角的企业家杨展囊中。 现场去了很多人,可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惊诧、失落情绪,都不是因为自家落标。 因为自从天普要参与竞标的风声传出来——且有消息称顾盛廷背后真正的支撑者是姓李和姓马的,众人就不抱有一丁点希望了。 可谁想到,势在必得的天普成了姓杨的手下败将。 记者都开始陆续离场,分坐礼厅两列的人马却纹丝不动。 最终还是顾盛廷先站起来。 他沉着脸系好扣子正欲转身,冷不防听到李宇的声音。 “慢着。” 刚气冲冲起身的马旭也被李宇喊住,不耐烦开口:“还不走留在这里看人放炮啊。” 李宇不动声色扭了扭脖子,发出阵阵脆响,又捂着自己刚好利索的左手站起来面对杨展。 “我原来不知道,展哥在商界,也有一手好牌。” 杨展翘着腿目视前方,似笑非笑:“白得够白,黑得够黑,配和李老板争个高低吗?” 李宇目光如剑,薄凉的唇角只一边抽搐着,就尽显狰狞。 “展哥初来乍到就花这么多财力物力拿下地海工程,真可谓是一掷千金了。” 话落,众人闻声,纷纷抬眼去看顾盛廷。 他神情淡淡,喜怒不显露于色。 这句话说出来,乍一听,有几分恭贺讨好杨展的意思。 可谁都明白他话里话外的讥讽。 “杨某今日还有事,改日有空,一定向各位多多指教。” 杨展没有任何反应,朝几人颔首。 转身的瞬间,脸上笑意骤逝。 马旭还记恨上回李宇被他手下打了一枪的事,现在这块价值上亿工程的到嘴肥肉又被他抢走,气不打一处来,猛踹倒一排凳子。 “妈的,老子迟早把他毙了!” 比起他,李宇倒淡然许多。 马旭以为这个项目对他而言的确没有它之于自己这么重要,又气又躁,“我早就说要把竞标价格再往上提一截,这下好了,让一个王八占了便宜。” 顾不上满头大汗,马旭冷言冷语:“地海对于你们两个倒是可有可无,可对老子来说,是救命的钱。” 李宇不管他一个人在旁边发疯,气定神闲自己含了根烟,又递了根给顾盛廷。 顾盛廷面色阴郁,没有动作,李宇深看他一眼,若无其事收回手。 马旭还想说话,不料李宇突然转身,狠狠把烟一摔,直接把面前的屏风踢折。似乎还不解气,他双眼暴凸,随手抄起一把椅子用力朝窗外砸。 每一下发泄都在空旷的大堂里发出巨响回音,所有人瑟瑟发抖。 一片死寂。 马旭愣住,最怕李宇磕完之后发疯的癫狂模样,哆哆嗦嗦急忙躲到顾盛廷身后。 “他今天没磕吧?” 顾盛廷身形微动,眼底一片阴鸷。 李宇仰头喘息,随手丢掉看不出框架的凳子,脸也被划出一道血光,指着马旭的鼻子骂:“老子放弃在日本的一个大好机会,就想凭地海在国内大干一笔,连洗钱的工程老子都他妈提前做好了。现在倒好,接下来一年赚几十亿的项目打了他妈水漂,前期准备的资金也他妈肉包子打狗!你他娘敢和老子说这种话?” 马旭双手合十,“宇哥……宇爷……我也是被那姓杨的给气的,你说他怎么就能刚好比我们多出一个百分点!” 马旭被李宇这副样子吓得直哆嗦,话都说不清楚。 “怎么能?”李宇冷笑一声,“你当姓杨的有多大本事?当年他眼看着自己女人跟了老六,这么多年过去,靳岑都他妈被玩烂了他才敢出手抢回来。嗬……” 李宇欲仙欲死抽口烟,“比我们多出一个百分点是他极限了,不然你以为他不愿多出一点,把戏做全?” 听到他这句话,马旭猛打个寒噤,从顾盛廷身后走出来,满脸惊诧:“你的意思是,杨展事先就知道咱们的底细?” 李宇不动声色,半晌没有说话,最后看向顾盛廷。 “廷子觉得呢?” 顾盛廷的脸也被刚才飞出去的木刺划伤,冷峻皮囊之上,红色鲜明。 痛意慢慢往上返。 他伸手漫不经心碰了碰伤口,抬眼直视马旭和李宇幽深的目光。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