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这是给自己的。 她接到手里止住了挠痒的动作,正想说话,顾盛廷再次合目不语。 她满腹不解、委屈,又心疼他昨晚一瓶瓶冰冷的高度酒灌下肚。 昨夜全场除了那些陪酒小姐,只有她一个女性。 顾盛廷每次躺在一旁,就有人想趁机灌她酒,可这种时候,他总会睁开眼坐起来,不动声色打消那些人的主意。 “哥,回哪儿?” 卫州迟迟没有发动车子,但顾及范媛媛也在,没有直接问他是不是回静和。 “先送媛媛回去。” 他难得体贴,范媛媛倒不情愿起来,跟他闹脾气。 “我都陪你一晚上了,不差这几十分钟,你现在这样子,我要亲眼看你回去才放心。” 顾盛廷动了动手指头挠鼻尖,斜眼看她,笑得虚无缥缈。 被他痞痞的笑直击心灵。哪怕他穿衬衫打领带,可这昏暗不定的一刻,让范媛媛仿佛看到了教学楼下穿校服的少年。 别人都说,鼻尖有痣的男人,是风流多情种。 “回静和。” 卫州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顾盛廷再次闭上眼,不说第二遍。 * 清晨天光微亮,街上空荡荡的,车子一路畅通,不到叁十分钟便抵达了城郊别墅区。 这个时间回去,可能会刚好碰到去上班的叶一竹。 或者她停在外面的红色跑车。 可顾盛廷就像全然没有考虑到这些,路上还微微打起了鼾。 倒是卫州紧张了一路,生怕是顾盛廷喝多忘记了什么,回头闹得不可收拾。 可庭院空荡荡的,没有车辆,也没有除了顾盛廷之外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卫州长长松了口气,急忙下车接顾盛廷,拦住了正欲下来的范媛媛。 “我来吧,范小姐。” 顾盛廷看到空荡荡的草坪,怔了一下,心也莫名被人挖走一块似的。 紧接着,他又不自觉往卧室方向看了一眼。 他推开卫州,神色疏离,十分清醒,像高高在上的独裁者,不想和人接触。 “送她回去吧。” 走了几步,他又回头对范媛媛歪了歪脑袋,提醒她:“后天的宴会,我让卫州去接你。” 一句话,哄得人乐不思蜀。 门锁扣下,门外发动机的声响渐行渐远。 他把钥匙随手一扔,发出清脆的回音。 拖着沉重的身躯低头往前走,昏花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一对黑色拖鞋。 几乎是同时停下。 他缓慢抬眼往上看,纤细的脚踝、笔直匀称的大腿、细腰…… 黑色短裙,绿色的露腰背心,外面还披着一件深色薄衫。 比起浑身烟酒味、衣衫不整的他,她精致美丽不可方物。 顾盛廷抬腕看表,虚虚开口:“还这么早,周芎川应该付给你更多工资,改明儿我和他说说。” 说笑着,他自然而然走过去,想凑上去抱她。 却徒然被沁人的香气惊醒。 动作及时止住,他抬手摇摇晃晃往旁边退了几步,“我不碰你,不然你也该臭了。” 叶一竹眼神淡淡注视他,陈述一个事实。 “你一晚上没回来。” 他掏出手机,当着她的面猛按几下,手一松,应声而落。 “没电了,昨晚喝得太高兴。” 对摔出裂痕的手机他没有丝毫疼惜,更在意她的冷漠。 这次说什么,他也要抱上她,唇在她耳垂那来回游荡。 “别生气,别生气,宝贝……” 本来只是想轻轻碰一下,可一靠近她,浑身疲倦都往上涌。 还有积压到失去了存在感的悲愤。 扔掉手里的衣服,他全心全意搂她,吻变得急促。 “我爱你,叶一竹……” 浓浓酒精气息渡过来,他像醉得很彻底,说胡话似的无意识一遍遍表白。 “没有中标,还这么高兴吗?” 遥远得像从梦飘来的声音钻进耳窝,在他摇摇欲坠的心底落地生根。 所有亲昵痴缠的动作停滞下来,他等了半天她的下一句话,可世界迟迟无声。 说实在的,她这句话,比起以往她一贯的嘲讽,似乎流露更多的,是一种惋惜和难过的情绪。 可他不能忽视心底被打压了一整晚,又在清晨被她虚无缥缈的一句话撩起来疯狂滋生的邪恶苗头。 还是舍不得离开她,顾盛廷在她光滑的肌肤上蹭了几下,自嘲:“那也总不能要死要活的。”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不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 这次换作是他哑口无言。 “我怕自己不好的情绪牵连到你。” 他闭上眼深吸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