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的人,赶紧扶起韩薇娘,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递到韩薇娘手里:“可怜见儿的,方子我都带来了,赶紧试试吧,赶紧退了烧姐儿也少受点罪。” 要说这林娘子,也是个苦命的。林娘子家的男人姓谢,人称谢秀才,谢秀才这一支三代单传,他从小就天资聪颖,不到弱冠之年已然中了秀才,奈何从小体弱,考中秀才已经去了他半条命了,家里父母强压着不许继续科考,做主帮他娶了妻子,这个妻子就是林娘子了。 当时的法律规定,凡秀才者,名下田地免税八十亩亩,谢秀才家里没田,但挡不住人家愿意将田挂在他的名下,谢秀才也是个厚道了,凡是将地挂在他名下者,每亩地只收一斗粮食,比起农业税的三、四斗自是合适多了。老百姓心里都有一本明白账,靠着这笔收入,谢秀才日子就过得滋润无比了。 更何况谢秀才还替人写信,给人作保,甚至衙门里的事情,也能穿针引线一二,种种事情下来,也就积攒了一份家业,在织染巷里购置下了一片家业。 别以为这是简单的事情哩,购置宅院可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么简单,细细寻找到合心意的宅子后,还得征求四邻的同意,要不是谢秀才有功名在身,事情还不会这么顺利。 林娘子也争气,一进门就生下大胖小子,把谢家二老乐的不行,走的时候都带着笑意,没成想谢秀才守孝哀思过重,没有撑住跟着父母走了,留下娇妻幼子,从此林娘子闭门谢客,一心一意照顾儿子,行事原则是不干己事莫张嘴,一问摇头三不知。 这次之所以主动找沈家示好,也是看中了沈家有个在织染局当小吏的男主人,别看是不入流的小吏,但是在这个巷子里,和沈家打好关系,她和儿子这孤儿寡母也算有依靠了。 “妹妹记住了。”韩薇娘说了一句,赶紧将沈荣招呼过来,让他照着方子准备。 “且慢。” 正当沈荣接过方子的时候,一声中气十足的喝喊止住了他的动作。 维持着手微微伸出的动作,沈荣看向了声音来源,从林娘子进来开始就没有说话,一直默默看着的张神医。 “神医,这?”沈荣困惑地问道。 “哼”,张福哼了一声,鼻翼中喷出的气息将两撇白胡子吹得一上一下,“你们这些无知小儿,要是能乱用的吗?用不好孩子更难受。”说完又瞪了林娘子一眼:“你这就是在害人。” 听了张福的话,林娘子脸都憋红了,难得硬气一回,张嘴驳道:“你这老儿,胡沁沁些什么哩。” 语毕,林娘子的眼圈霎时红了,她抓着韩薇娘的手,殷殷切切地说道:“妹妹,我比你痴长几岁,我也托大叫你声妹妹,我们家虽然祖上不在这儿,但搬过来的年头也不短了,说句知根知底也不为过,姐姐真真个没有坏心,姐儿出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现在这个样子我看着难受哩,姐姐也知道这个方子少见,效果如何也不敢打包票,但这不……” 林娘子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言下之意韩薇娘自是清楚。 强自将慌乱的心绪镇定下来,韩薇娘细细思索,眼神一瞥,看见心肝肉一样的孩子躺在不远处的床上,干裂的嘴唇微张,正极为艰难地呼吸,她就知道不能再犹豫了。 “张神医,”韩薇娘走到张福跟前胡乱行了个礼:“我知道您是医者仁心,怕方子不对,孩子再受苦,但为娘的只想把孩儿留住,这个方子就在我眼前了,不让我试试,我实在不甘心。” 顿了片刻,接着说到:“神医,您放心,不管姐儿最后怎么样,我们夫妻都记得您的恩德?” 谁成想听了韩薇娘的话,张福勃然大怒:“老夫要你们记住恩德有何用。” 见韩薇娘好似被吓住,不再言语,张福再次发问:“你们下定决心了,什么后果都不后悔?” 沈荣三两步走了过来,握住媳妇的手,夫妻俩对视一眼,同时说道:“不后悔。” 话音刚落,张福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老夫才疏学浅,要是孩子能救回来也是件好事,只一点,要是方子里用了什么剧毒之物,你们一定要再三斟酌,我留个方子,要是姐儿不发热了,你们按照这个方子熬药给姐儿喝吧。” 语毕,张福摆摆手,也不要酬劳了,领着药童离开,一直挺拔的背影看上去无端有些佝偻。 作者有话说: 例行求收藏呀,谢谢~ 第4章 常理来说,眼巴巴的请了大夫上门,结果别说诊金,连热茶也没有倒上一杯,这真真是极为失礼的事情。 但是韩薇娘夫妇现在的心情全在病恹恹的女儿身上,也顾不得礼数了。 见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