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香早习惯了为怀王炊饭,生火热灶时,手脚十分麻利。 且她考虑过,食物要易于携带,做的都是些简单的糕饼凉汤,不需费太多工夫。 故而,还不到后半夜,便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许是操劳过头,她躺回去后,睡得极为踏实,无梦到天明。 鸡鸣五更,降香推着谢承思出宫。 皇城阙道上,露水结成了薄薄的白霜。 素舆的轮子经过,难免有些打滑,使她推得格外小心。 怀王府的马车停在阙道尽头。 驾车来迎的人是甘松。 竟不是缬草?降香奇怪。没忍住便问出了声。 甘松刚准备开口解释,素舆上的谢承思插嘴,抢过话头:“缬草有事先走,到明后日你便能见到他了。” 殿下都发话了,甘松当然没别的要说,只站在一旁赔笑脸:“是、是,殿下说得是。” 马蹄哒哒地踢踏着,敲在皇城外巷密铺的青砖上,与车前铜铎叮当的脆响,混在一处。马车沿着高高的宫墙,一路行出了宫门。 马车并不折返王府,反而沿着中轴主街,直接往城门口驰去。 降香规规矩矩地跪坐在车中。 而怀王谢承思则闭着眼,后脑枕在她大腿上假寐。 车在城门前停了下来。 降香伸手去掀车帘,欲查看外间发生了什么。 怀王曾执掌京畿十六卫禁军,便是腿坏后,只能挂着虚衔,禁军之中的大小将官,却仍大都是他的老部下。余威不减。 因此,标着怀王徽记,或是带着怀王信物的人马,进出京师时,从来畅通无阻。 至少降香近年来,从未遇到同此刻一般,需要停车盘查的情况。 她伸腰抬手之间,难免牵动腿上躺着的人。 谢承思睁开眼,不满地打掉降香往外探的手:“别乱动!” 降香好声好气地安抚:“殿下,车在城门口停住,似乎是被拦下了,容奴婢去看看。” “看什么看,等着便是。一会就走了。”谢承思抓住她的两只手,不让她动,“他们敢拦我?” “好吧。”降香无法,略微调整了跪坐的姿势,使谢承思枕起来,更加舒适。 谢承思翻了个身,脸朝下地紧贴着降香的大腿。 隔着薄薄的衣料,降香清晰地感受到,他高挺的鼻梁正戳着自己的皮肉。绵长温热的呼吸,混着他身上浓烈馥郁的香气,洒在她的小腹上。 她觉得自己的双腿,跪得有些僵了。 或许是维持一个姿势太久。 但脸上渐渐生出的红晕,却不能怪到这上面去。 车内的香气突然变得浓烈,浓得让降香有些发闷。 她并未熏香,香气全是从谢承思身上弥散出来的。 降香又想着要打起车帘了。 但她没伸手。 似乎是怕谢承思再有不满。 又似乎只是她单纯地不想动。 “里面的人,接好了!这都是殿下的宝贝,碰坏了拿你是问!”甘松的声音在外间响起。 话音未落,一只巨大的箱笼便斜塞了进来。不仅牢牢堵住了外间照进来的光线,更严实地挡住了甘松的人影。 谢承思抬起头,从降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