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思亲身去寻了高玄弼。 缬草却一刻没闲着。 他的人一直在福全酒家外盯梢,一刻不放松。 这般盯了有十余日。 末了,拓出了他们接应的一干暗记。 暗记全录在一本薄册之上,交到谢承思手中。 他翻来覆去地看过几遍,终于抬头。 “这次你去。”他指着降香说,“你带着人,用这个暗记,去试太子詹事。” 降香惊讶:“我?” “就是你。”谢承思将“你”这一字压得颇重。颇有种她再问,他就要发脾气的架势。 “此事隐秘,缬草他们不如你细致,我不放心。且那福全酒家惯以女子为噱头,只要是迎来送往的活计,无论是卖酒,还是运酒,大多用女子。”他又补充。 “那……我该怎么做?”降香犹豫地问。 “你难道不会?难道比缬草还笨?这还要我教?”谢承思觉得她在说废话,故意惹他,气得连发三问,胸膛甚至有微微的起伏。 “去找太子詹事,看他对这个暗记有什么反应,把他的反应告诉我,懂了吗!”生气归生气,他还是为降香解答了疑惑,“而且我说过,福全酒家惯用女伙计,都已经教你扮成那里的伙计去试了,这还不够吗?” 但降香仍不放心,继续问道:“可奴婢就算扮成伙计,贸然前去,在路上教人看见了,也会打草惊蛇吧?” 谢承思被她接二连三的问题,问得有些受不了,就算答了,还要加上一番斥责: “无所谓,最多叫太子发现。他若是知道,定然要守着秘密琢磨坏心思,怎会乱说?你哪来那么多问题?你都这么笨了,就不要问来问去!看看人家缬草,多学着点,知道自己笨,就从不多嘴,照做便是!” “噢噢,奴婢知晓了。殿下费心。”听他口气不善,降香立刻不问了,连忙点头应。 还不忘偷偷瞄一眼堂下立着的缬草:殿下当面说他笨,他心里应该不太好受。 巧得是,谢承思正点到缬草:“缬草,你也别想着躲懒,继续盯着福全酒家,将与这批铁器相关的所有人等,都看紧了。” 他开口的瞬间,降香的心猛地提起,以为殿下竟有读心的本事,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听他只是在分派任务,又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是。”至于缬草本人,却宠辱不惊地抱拳答。 “行了,你们都去准备吧。”谢承思挥挥手,让他们都退下。 缬草仍然宠辱不惊,利索地退了出去。 而降香则磨磨蹭蹭。 “你没听见?怎么还杵在这里?”谢承思催她。 “没有没有,就去就去!”降香又连忙点头,却不挪开脚步,“殿下腿脚不便,一个人可以吗?” “王府之中,难道养的都是死人?”谢承思盯着她看,仿佛要盯出她哪里出了问题。 “没有没有。那奴婢去叫成总管来。只是奴婢不在,到时殿下若觉得哪里不适,请暂且忍耐一下。”降香的声音原本还正常,到后来,却越来越小。 “金降香,你这脸皮怎么比城墙还厚?什么叫你不在,我就会不适?你以为你是谁?”谢承思高声质问。 “奴婢没以为奴婢是谁。”降香有些委屈。 并非她自矜,谢承思离了她,就要乱折腾人,这是她从近身伺候起,由无数经验总结而来的教训。 她本来想据实说,但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