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未来的模样。 最好是要长得像父亲——那样顶尖的相貌,孩子无论男女,都会好看。 降香悄悄地抬起身子,从上往下地俯视身旁闭着眼睛的人。 因为他背对着她,是侧躺的姿势,只能看见一边的脸——长长的睫毛垂在眼下,密密地交迭着,像是枝桠丛生的树林。 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 但降香忍住了。 她又悄悄地躺回去,继续幻想她的孩子。 最好是聪明的,乖乖的——就算她这个母亲结局不好,孩子也能顺遂地长大。 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 她梦到自己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婴儿在她的怀中不停地挣扎扭动。 婴儿很重,让她从飘飘浮浮,无处可去的一片混沌之中,落到了地上。 双脚踩在地上,很踏实。她可以向前走,或者向后退。 可是婴儿突然变得吵了起来,好像一切都因它哭声而震动。 它要什么? 降香摇它,哄它,逗它玩,可是都没有用。 它还在哭,哭声比最尖利的鸽哨,还要刺耳。 好吵好吵好烦好烦好累好累,她要抱不住它了她不要抱它了算了还是换个姿势抱它……然而松手之后,它却一下子摔倒了地上。 有声音吗? 应该有吧。 无论什么东西摔到地上,都是有声音的。 但她好像听不见了。 婴儿的哭声也听不见了。 不,它没哭。 它坐在地上,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眼睛很大,是黑色的,眼角是下垂的,眼泪很容易就顺着眼眶流下来,源源不断地留下来。 它的哭声停止了,它咯咯地笑,向她张开手臂,它还在流泪。 它好像原谅她了。 她却向后退了几步,她不敢再抱它了,她也不敢再看它了,她要转身逃跑。 那双黑色的,下垂的,滴溜溜的大眼睛,却一直追在她的身后。 怎么会这样呢? 降香跑呀跑,穿过大片大片的黑暗,终于在前方看见了星点的亮光。 她继续跑呀跑,朝着亮光继续跑。 最后亮光越来越多,渐渐盖过了黑暗,她跑出来了。 ——也睁开了眼睛。 此时是成婚后第二日的清晨。 时间还早。 身边的谢承思仍在平稳地睡着。 睡梦里倒不曾皱眉。 只是降香从梦中到惊醒,都不曾想起,她白日里捧过金册玉牒,所象征着的王妃身份。 这些东西,都被谢承思随意地摊在桌案上,不用掀开床帐,就能见着它们大致的轮廓。 * 降香成为王妃的日子,与先前相比,并无太多变化。 她搬进谢承思的主院里,被他看管得更死了,原先说好每日可放她出门的承诺,如今已经不作数。 谢承思说,当了王妃,就该注意王府的脸面了。 所以,她干什么都要知会他。 只余一点好处:原先不愿理会她的朋友们,又渐渐与她恢复了走动。 缬草是第一个来的。 来时手上提着一把弯刀,刀身用厚厚的棉布缠着。 他见到降香时,面上有些局促。 也不知是碍于她如今的身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