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并敏锐地觉察到,她对自己所作的一切,目的都是父亲。 他不懂成人之间的迂回默契,没想过为何他能看出来,旁人却看不出来,为何其余陪他的伴当,都不向父亲告发?伴当们要考虑说出来的后果,要考虑怀王殿下的面子,要考虑自己与乳母孰轻孰重,要考虑在王府之中的人缘,要考虑许多许多。 谢曜全不懂。 他只懂得,他看出来了,他不高兴,他不喜欢,他就要指出来! “你们怎么还站着不动?把她给我带走啊!别让她再出现在我面前!”谢曜毫不在意乳母的颓丧,对着面前的内官高声命令。 内官们吓得大气不敢出,哆哆嗦嗦地跪了一地:“是、是,小郎君恕罪,小郎君恕罪。” 告罪之后,又弓着身子将乳母暂且请出了屋子,才回到谢曜面前,继续跪着。 谢曜见他们都被吓住,也不砸东西了。 眼睛骨碌碌地一转,站直了身子,叉着腰,扬起头大声命令道:“那你们带我去见父王!带我见他,我就代他免你们的罪!” 他的眼睛又圆又大,眼珠极黑,眼角有些下垂,与谢承思却不怎么相像。 免不得会使第一眼见到他的人,误认为他是个乖顺稚纯的孩子。 “小郎君,不是我等故意为难,实是殿下吩咐过,不可让小郎君乱走啊!”内官无奈地求道。 “胡说!你们骗人!父王不可能不见我——”谢曜倏然变了脸,声嘶力竭地尖叫。 他的脸涨得通红,小手紧紧攥成拳头,跑到跪得最近的一名内官身边,咚咚咚咚地捶打在他佝偻的肩膀上。 “呜哇——你们骗人,你们骗人!你说,你们骗人!呜哇哇哇——”他的尖叫声夹杂着哭声,越来越大。 以至于上气不接下气。 “小郎君……”有胆子大的内侍,见谢曜哭得凶狠,担心小主人的安危,尝试着上前安慰。 谢曜却分毫不领情,一把推开他:“滚开,我要父王!啊啊啊——!” 直把几人急得团团转,但又毫无办法。 直到谢曜突然“咚”地一声,栽倒在地上。 是他哭晕了过去。 蒋神医被请进了怀王府。 成素虽与蒋神医相识多年,此刻见着他,仍然不住地点头哈腰,额头上的汗珠已经多得淌了下来,却实在顾不及擦。 殿下不在,小郎君突然生病,若当真出了什么好歹,他可实在是担待不住。还有那乳母的心思,经谢曜这么一闹,怕是早就生了四蹄,随着信使传往殿下手边了。 糊涂啊!糊涂!那乳母生了心思,只要不惹殿下厌烦,府中无人会闲着阻拦她。成不成,都是她自己的造化。 但怎的能叫小郎君知道! 小郎君是个孩子,她只需好好照料他。如今闹成这样,该如何收场? 这乳母是他引进府里的,便是现在已将人打发走了,他也难辞其咎。 只盼蒋神医能大显神通,把小郎君救回来! 此刻在他眼中,蒋神医可不是日日相对的老友,而是救命的老神仙! 唉,皆因殿下秘密离京之事,不可外传,若非如此,小郎君也不至于因见不到父亲,而闹这么一出。闹完,什么也没闹到,反而把自己弄晕过去了。 “不是什么大事。因他生来有些不足,气管细弱,心急气郁,便会引发喘疾。再加之他哭得狠了,自然就憋得透不过气。” 蒋神医把完脉后,写了张方子,让随行的童子去照着抓药。抓好了,再去煎来喂谢曜服下。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听他这么一说,成素的心情平复了些许。他从袖子里掏出巾帕,擦去额上的汗水,对着空中拜了拜几拜,也不知拜的是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