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请问阁下意欲何为?” 徐头领:“想请娘子帮我们一个小忙。” 降香:“什么忙。” 徐头领:“刺杀怀王。” 降香的瞳孔倏然一缩。 下一刻,便伸手捂住了怀里谢曜的嘴,对着他摇了摇头。 “为何是我?”她的手藏在围布里,从表情一派从容,全然看不出手上的颤抖。 装腔作势的派头,也不知和谁学的。 徐头领循循善诱:“金娘子难道不想?怀王对娘子,可谓是歹事做尽。娘子不想报仇?就算娘子为情所困,放下仇怨,怀王当真会放下吗?娘子当年,可是害得他双腿皆残。” “如今娘子偏安此地,不知神京局势,这也情有可原。如今天子病重,传旨于长公主辅政,而怀王忤逆,负隅顽抗。” “我既能亲身往淇州来,以娘子之聪慧,应当不难猜出,怀王势弱,正如那秋后的蚂蚱。公主请娘子出山,也是为天下的百姓着想,反正再打下去,怀王终归是要死的。若能解决了怀王本人,四野不就免遭战火了吗?娘子助公主一臂之力,便是助天下百姓一臂之力,难道不是天大的一桩好事?” “娘子放心,长公主仁德,也念着娘子忠心,事成之后,定然重重有赏。” “若娘子担心小郎君,可交由我们” 孩子呼吸的热气喷在降香的手掌心,使她不自觉地收紧了五指。 不要说话,不要出声。她在心里默念。 要是离开苹州那日,她主动把一切都招了就好了。 不,不,要是她不起歪心思,将孩子从谢承思身边抢走,谢曜就不会同她一道,陷入险境。 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眼前忽然出现了大块大块的黑色,黑色里却闪耀着五彩的斑点。 降香努力集中注意力,张了张口,正要出声。 ——却被身后的一道声音打断。 “金娘子,你为何站在此处?”声音被刻意压得很低,是几个时辰前才分别的冯文邈。 他这句话,像只巨大的钩子,将降香从快要陷进去的黑色泥沼之中,一把钩了出来。 他正坐在一架马车之上。 徐头领当然听见了门外的动静,向身旁的下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绕过堵在门前的降香,过去探查。 可谁的动作也快不过降香。 她一掌拍出,身子急速后退,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而后,飞身上马,拉住马缰,狂奔而去。 降香当然不会听信徐头领的一面之辞。 他说公主占优,公主就占优? 谁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是公主府的人,编也要编出对公主有利的东西。 先摆脱他们再说! 冯文邈坐过一次这样的车。 也是降香所驾。 因此,他并不如何害怕,反而在呼啸的夜风声中,焦急地开口:“金娘子,你这是要去哪?我今夜收到家中来信,信上说,长公主向怀王发难,神京大乱。长公主已与淇州刺史勾连,要我快些回乡避难。我驾马车来,正是为了接你和曜儿,随我一道往卢阳去的!” 降香在纵马的空隙回他:“卢阳?冯郎君可是要此刻出城?我可否直往城门去?” 冯文邈:“可以!可以!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冯家府兵在卢阳,淇州刺史不敢为了长公主而得罪我们,守卫他们见了我就会放人!” “吁——”降香急停在了路中央,扯起冯文邈的胳膊,把缰绳塞到他手中,自己则抱着身前的孩子,钻进了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