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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的爱


    第三十二章残酷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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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惨了,大叔好象真的生气了,我们会不会被抓去蹲监狱啊?”奉谦机械地翘着椅子,把脸枕在手臂上没精打采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大不了挨顿打就算了呢。”

    “很有可能哦,”坐在他对面桌子前的雷之弋手里捧着本厚厚的盟军军法条款,在林林总总的失职行为中试图找到对号入座的地方,“这上面说,如果是有意抗命,临阵脱逃的话,是会被枪毙的呢,不知道咱们够不够得上这罪名了。”

    “你这笨蛋,够不够得上还不是看操作,咱们肯定撕破嘴巴也不能说实话啊,”奉谦支起身来瞪着这个还不知道着急的家伙,“所以要趁还能自由活动的时候把口供对好,就一口咬定说……是因为飞机故障,或者敌方防守太严,所以才没完成任务,反正米迦勒也是第一次派上用场,有什么意外是很合情理的不是吗?”

    “感觉不太合情理啊……”雷之弋放下手中那本弄得人心慌气短的书,小声地否定了对方的提议,“只要他们把飞机检查一通,调出我们当时的飞行数据,这种谎话简直不攻自破,另外,整个爱丽舍庄园都被炸成一片废墟了,究竟是哪里看得出来他们防守严密?”

    “我看这样,事到如今要面子也没用了,就说我们第一次任务太紧张,经验不够,把目标找丢了,什么都好……总不能看着安然和小洛掉脑袋啊!”

    “如果我们讲一半实话怎样?我们只要坦白是彦凉阻住我们的去路,他的实力太强,而我们又不忍心和昔日同伴对战,这个解释于情于理都说得通吧?”

    “你以为安然和小洛他们没你聪明,想不到这点吗?”奉谦立刻把头摇得更厉害,表情不由地认真了起来,“如果把彦凉供出来,说他在战场上和我们敌对,他就真的成了叛徒,再也没有退路了。不管他变成怎样……我们还是希望他能再回来的吧?”

    见唯一可行的办法也被扫地出门,雷之弋烦躁地挠挠头,合上书看着天花板发呆,就连上面浸上的水渍看上去都格外脏。对面上铺那个爱插嘴的室友今天却像哑巴了似的,从办公室回来就没蹦一个字,他于是试探着问,“凌驹,你觉得呢,干嘛一直不说话?”

    “吵死了,关我什么事!飞了一个晚上,我要睡觉!要聊天去别的寝室行不行?”凌驹极不耐烦地嚷了几句,便用被子蒙住脑袋翻了个身。

    “算了,我回去了。雷,你也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见讨论得不出什么结果,奉谦索性站了起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神情凝重地说,“我听说有的审讯官会把人折腾个四五天都不让合眼的呢。”

    “你……你少添油加醋了!”

    走到门口,奉谦又看了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背影,语气里带着万分的同情,“他受的打击不小呢。彦凉那家伙也真够狠的。”

    吵人的小子渐渐走远后,房间终于恢复了安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窗外远远传来一阵阵轰鸣声,是驻守部队在训练,或是一些常规性任务。冬天的天空没有尘土,却不透明,白茫茫地覆盖在头顶上,不如在飞机上看那么壮观。

    凌驹从捂得紧紧的被窝里探了一点头出来,好顺畅地呼吸,却不想让室友发觉其余怪异的声音。他咬着自己的手背,紧紧闭上眼睛,想要把自己从回忆里拉出来,却怎么也酝酿不出一丝睡意。

    满脑子都是他的样子。印象最深的那个夏天,抬头看空军学院的天空,也是在微熏的午后,天空是湛蓝的底色,寥廖划过的几道笔直纯白的飞机云缓慢延伸着,渐渐散开,变成朦胧的蒸气……

    “你在这里做什么?小鬼?”

    他抬起头,有些害怕地看着突然拉开门的男人,更加紧张地蜷缩在柜子的角落。

    “怎么,你找不到内裤了吗?”青年看着对方脸上的泪痕,邪邪笑了下,他刚刚从淋浴间里出来,结实紧绷的肩膀上还蒸腾着水雾,身上只裹了一条军用大浴巾,他望着他的眼睛充满蓬勃的英气,像一匹年轻俊马的眼。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彦凉,凌驹十三岁,是国民会麾下新成立的安可多难民署最先救助的一批战争孤儿,父亲是侦察机驾驶员,被敌机击落后葬身黑鹭海岬,母亲在一次轰炸中被一块眼镜镜片大的弹片打中心脏。对军队毫无概念的他,进入皇家军校的唯一意义就是每天都能吃到三餐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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