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代行医,为医者,救才是他应该做的,如果他今晚血洗叶家,那他跟当年叶家的人没什么不同,他可以在跟修罗对决中毫不犹豫地斩杀对手,但面对妇人幼童,他永远都无法拔出手中青锋。 洛阳从怀里掏出玉佩,那是当年叶素臣赠给他的定情信物,漂亮的蟠龙玉,夜风吹过,将沉淀的往事拂起,然后又随风一起消散,留下的只有这枚玉佩,他把玉翻过来,玉后刻的「仁」字在月下泛着柔和的光芒。 洛阳将玉佩掷了过去,男人伸手接了,轻轻抚摸玉石,眼眸深沉,不知是否也想起了曾经那段开心的往事。 「其实葯神里记载的医学精义你早就知道了,它一直就在你身边,你却从来没有在意过。」 天底下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医术,为医者,仁为首,只有仁心,才能造就高明的医术,可惜叶家捨本逐末,为了名利遗弃了身为医者最重要的东西。 如果说在来之前他是满怀杀机的话,那么此刻,他想,自己该释怀了,叶家已经为他们做的事受到了惩戒,他不该再继续背负这份仇恨,也许看淡放开,才是父辈最希望他做的,他已经糊涂了十年,不可以再继续糊涂下去。 洛阳转身离开,这次男人没有再拦他,只是在他身后说着什么,他没有留心去听,因为那已经不重要了。 月色昏暗,深夜的街道更是凄凉,洛阳走出叶家,就看到长长的青石街道尽头,一道黑色身影立在那里,没有杀气,也没有怒气,却让人感觉到寒冷,修罗王负着手冷冷看他,没有一丝表情的脸盘,却将寒意毫不留情地散发出来,他感觉到了恐惧,于是急忙加快脚步走过去。 敖剑没有给他靠近的机会,他走到一半,阴风就突然袭来,重重打在他脸上,他无法抵御阴风的戾气,被扯着向后重重甩去。 「没用的东西。」 他听到远处传来不屑的斥责声,却无法反驳,那掌阴风很戾,轻易就伤了他的心脉,他好久才回过神,挣扎着想爬起来,就见眼前一晃,黑影已经立在了他面前,蹲下身,盯住他的银眸里杀意隐现。 「王……」 下巴被狠狠捏住,制止了他的说话,他看到有血滴在那隻手上,是自己口中流下的血线,敖剑也看到了,阴冷神情稍微缓和,抬起另一隻手,帮他拭去嘴角的血跡,温声道:「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话音懒散轻柔,像平时教他练功时的语气,虽然是责备,却不乏宠溺,他甚至可以听出那话语中含着的笑意,敖剑俯身靠近他,距离很近的贴靠,他几乎可以看到映在银瞳里的自己,心无法控制地猛烈跳起来,他喘息说:「抱歉……」 「没关係,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敖剑轻笑出声,彷彿真的没把他的忤逆放在心上,可是掐住他下頜的手却向下移去,按在他的喉咙部位,然后,慢慢向里收力。 无法呼吸的不适顿时席捲而来,敖剑不知用了什么法术,让他感到全身像同时被利刃刺入,痛不可挡,却又说不出话来,发丝被撩起,敖剑轻轻帮他理顺着凌乱的鬓发,而后抓住他的右臂,从手肘顺延直下摸到他的指尖,白皙頎长的手指,刚刚还拿过银刀救人,敖剑抚摸着他的手指,继续柔声说:「可是你刚才的表现却让我很生气。」 说话同时,手上加力,洛阳听到手腕脱臼的声音,可是全身剧痛之下,脱臼的痛感实在算不了什么,对视着敖剑投来的视线,他突然发现这是自己头一次这样认真注视对方的眼瞳,漂亮夺魄的银瞳,可惜,除了漂亮外,什么感情都看不到。 洛阳感觉心冷了下来,敖剑个性有多冷漠他很清楚,但他一直都对自己很好,这份好迷惑了他的心,让他不由自主地去依赖,现在才明白,那些好比施捨都不如。 「原来你也是怕死的,真让我失望。。」 看到了他眼中的惧意,男人发出惋惜的嗟叹,「我厌倦你了,洛阳,相对来说,我更喜欢十年前的你,至少那时的你更像修罗的同类,而低贱的人类,不配留在本王身边。」 男人的话语说得轻柔无比,洛阳却感觉到了死亡的侵袭,恍惚中听任对方抚摸自己的发丝,温柔的像怕吓到他,喉咙却被扼得更紧,男人不给自己一丝缓和的馀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