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他冷静而冷淡的交咐与回应之后,躺身床上的叶草竟也在委屈的情绪之中激出了丝倔强脾气,头一扭,便不再搭理白星泉,直至他退出客房,叶草也未曾回身探视。 洛应蒔知道,这次,白星泉的每一个言行举止全都伤害到叶草的心了。 因为在白星泉如风般闪逝后,他将叶草脸上满佈的委屈与脆弱全都看进眼底…… 他心疼她,真心心疼她。 可,身为旁人的他却又能为她做什么呢? 爱这种事,情这种事,仅管他亦非箇中高,但设身去想,却也不难体会被一个自己心爱的人漠视肯定是不好过的。就算旁人多有劝慰,也难以将那份创伤净数抚平。 或许为情受的伤能被时间冲淡,但在伤癒之前的煎熬,却仍是只能自己一人一肩挑下…… 仅管洛应蒔知道在此当口,他能为叶草做的确实不多,但至少,他知道自己总是能守在她身边,陪她养好躯体上的伤病,并试图与她说话,减少她鑽牛角尖的机会。若有可能,他还希望自己能够多多逗笑她,或许,她能因此更快露出欢顏,真正开心起来。 自白星泉当日领队出城后,洛应蒔便一手接下被他遗留下的叶草,照顾她病中的生活起居、饮食用药,全不假手白星泉指派的店家小二。 叶草吃药时,他在旁服侍;叶草昏睡时,他从旁照应。叶草夜间梦话时,他轻声安抚;叶草沉鬱发闷时,他言笑调解……洛应蒔守护在她身边,一如当初叶草在信阳照顾他时一样,甚至更加用心。 许是两人心情上的不同吧。叶草关护洛应蒔的伤为的是报恩,而洛应蒔守护叶草的病,除了一份人与人之间的体贴,其中更重要的意念,是因为他对她的喜爱。 不论在此之后,叶草对白星泉将抱持着哪种想法,但对洛应蒔来说,此刻他要的只是叶草的健康而已。念想仅是如此单纯,别无其它。 这几天与病痛对抗的过程中,叶草发现,看似大剌剌的洛应蒔内在其实是个相当细腻的人,几乎不管她想到什么、想要做什么,他总能在相同的行为发生过一、两次之后记忆住她的喜好与习惯,而在之后早先一步为她达成。 要说没被他的体贴感动那是不可能的。纵使叶草并不清楚洛应蒔已经对她动了情,但在她被白星泉的冷淡所伤之际,洛应蒔的温柔与体贴,却真实的成为她心中的一股暖流…… 叶草的这场病来得意外,好在她平日里也练武强身,所以在服过药并好好休养之后,约莫三、四天的光景,病况便大有起色。只是拔除病根总是比较困难,而外在的环境氛围也较不利伤寒的调养,因此,虽说叶草早没发烧的症状,可长咳难止的状况却未曾间断。 但她实在不想再有被人拋下的感觉了。 所以今早,在她吃过药后,昏昏欲睡,却发现为她盖好一床温暖的洛应蒔有意外出时强撑起身子,在确知他的确打算外出寻友之际,仅管她并不相识洛应蒔口中的史君维是谁,还是强打起精神,央他将自己带上,为的,就是不想在睡醒之后,面对一屋空寂,感觉到这世上彷彿只剩下她独自一人。 然而,洛应蒔虽因拗不过她的要求,真将病中的她带出客栈,但走没多远,不断窜入叶草喉间的冷凉空气硬是让她止不住的咳了起来,看得洛应蒔好是心疼。 可即便叶草自己也相当不舒服,却没因此打消陪他探访史君维的意图。 「往前……走……」强抑住喉间乾痒,叶草艰难开口。 洛应蒔仍想劝退,这时却自他面前不远处传来一声好奇相询: 「这,兄弟,真是你吗?难不成是我眼花了?」 洛应蒔闻声举目,就在他眼中陡映熟悉的瞬间,一个碗大的拳头倏然迸向他面前,引风肃肃、气劲饱含。 叶草眼见心惊,忍不住大声叫道: 「小心!」 仅管她有心无力,但这瞬间,她竟有种想挺身出去护卫他的衝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