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赐下殊荣。 齐朔便顺着柳执的话,说起韶声:”我倒觉得,柳世叔不愧为清流名士,家风严谨,将女儿教养得很好。“ 柳执囫囵点头:”多谢将军。“ 他以为齐朔是有意避开旧事,心中松了一口气。 却不知,齐朔怎么会放过他:”柳世叔不认得我了吗?我少时在首辅府中,经常见世叔与父亲讲道论策,也得过世叔的指点。“ 柳执心口的气,还松到底,又重新吊了起来。 齐朔不愿放过,他装不了傻了。 只得战战兢兢,毕恭毕敬地求:”将军,昔日齐首辅的事情,非我之错。我也不过是……奉旧主之命,照章办事。请将军……明鉴,不,请将军饶恕!“ 说到最后,竟双手置于额前,伏地而跪。 齐朔还没有什么反应,韶声却着实吓了一跳。 父亲这样不像是来辞行,也不像来说要与二叔断绝关系的,难道真的是演戏?还是齐朔根本就错了,他就是来套近乎的? 而且当年齐之行的事情,已经是铁案了,旧京城街头巷尾的孩子,都知道齐之行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父亲话里,竟透着齐之行是蒙冤而死的意思? 韶声惊疑不定地望向齐朔。 齐朔凝视着跪伏的柳执。 韶声只看得到他的侧颜,沉静而安然,眼神无波无澜。 他的目光好像并无一丝分向她,却伸出手,轻轻地搭在韶声的小臂上。 ”将军……冤有头,债有主。若是要报仇……南朝皇帝尚在,我……“柳执一直没听到齐朔的回应,又着急地辩解起来。若是细听,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微微的颤。 ”柳世叔,今日不是来和我辞行的吗?怎么净提些无关之事?“ 良久,齐朔终于开口。只是并不与他再叙前尘。 柳执如蒙大赦:”是是是!我今日是来同将军辞行的。“ ”那世叔,是为何突然要走呢?“齐朔慢条斯理地问。 ”我……“柳执一时语塞。他来时想说的是:韶声大逆不道,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人,伤透了心,要和她断绝关系,再离开澄阳。既然元将军愿派何泽生做说客,客客气气地请他们柳家到澄阳来,应当是很尊重士人的,提出想走,也未必不成。 只是当他见到元将军的真面目,一切皆作泡影。 ”既然柳世叔不愿说,朔也不强求。我向来尊重长辈。世叔想走,便走吧。“齐朔笑。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柳执重重地磕了两个头。身子跪得更低了,甚至就要完全贴上地面。 ”世叔太客气了。若是没有其余事,便请回吧。“齐朔笑容不变,语气温柔,居高临下地看着柳执。 ”世叔快起来。“又仿佛刚发现似的,最后才叫柳执起身。 柳执喏喏而退。 他一句都未斥骂韶声。就连最初提到她的地方,也是爱重的谦辞。 室中只余韶声与齐朔二人。 韶声有很多话想问。 但齐之行的事情盘桓在心头,她不确定齐朔到底是怎么想的。 纱幔又放下了,挡住了外间的光,使室内骤然昏暗下来。 韶声屏住呼吸,踮起脚尖,试探着走近齐朔,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他的侧脸。想悄悄看清他的表情。 齐朔美丽的脸隐在阴影之中,唇角的仍挂着残余的笑。温柔亲切的假面,似乎已经牢牢烙下,与他的脸融为一体,再分不开了。 只有韶声无意中漏出的呼吸,吹得他鬓角几根落下的碎发,轻轻摇晃。 齐朔于是抓住了韶声的手腕。 突然的动作使她站立不稳,一头向他的怀里栽去。 齐朔见状一把搂住她的腰,使她靠在他身上。 肌肤相触,韶声清晰地感受到齐朔身子热得惊人,并不如面上看起来一般云淡风轻。 当然,这热度,让她也热了起来。 使她不好意思地伸手推拒。 齐朔却不让韶声推。 搂着她腰的手,收得极紧,手指死死地扣在她腰上。仿佛不隔着衣服,在她身上留下印记,就不善罢甘休。 他又伸出另一只手,捧住韶声的脸,声音委屈:”是真真让声声小姐失望了吗?我猜小姐的父亲会演戏,但他却没演。小姐不信我了,嫌弃我了,所以才推我。“ 面上的神色,又换成她曾经偷偷养着,只知卖娇胡闹的元贞公子了。 ”没……没有的事。“韶声说。 ”可真真觉得有。真真很伤心。“齐朔黑沉沉的眼睛里,仿佛真要簌簌落下泪来。 ”除非声声小姐亲我一口。“他又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