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聂家的情面上我于情于理都该提拔你,只是现下羽彤回来了......」 如果说刚刚那个消息让杨安乔心如死灰,现在则是透彻的冰凉,她从头顶麻到脚底,乾涩的喉咙几乎无法成言,不敢转头,无意识地说:「老师是为了聂家才收我当徒弟的?」 许羽彤是他女儿,他为了她牺牲自己,她只有接受的份。甚至做好心理准备可承受,但许思捷这番话着实让她出乎意料,从没想过他有这番考量。 瞬间击溃她自以为坚强的防备外表...... 她这几年以为自己这个人勉强能搬得上檯面,为自己一点点成功的小小骄傲,如今看来竟是彻头彻尾的蠢事! 没有聂家当后台,许思捷是不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他不理她便罢,她可以不干剧团的工作,不一定要当女演员,是他回头给了她希望,让她以为自己还算个可造之材。哪想到背后竟有这层缘由,她真是傻得可笑,连仅存那点傲气都像颗被灌爆的气球,洩得无影无踪,羞耻得她想把自己蜷缩起来。 她拼命忍住即将出口的泣意。暗骂自己一句,没甚么好哭的! 「这......也不全是如此。」许思捷竟没全盘否定,为了说服自己,也为了宽慰自己的愧疚,乾笑了下。「毕竟你跟聂家就是有私交,我不多照看你也不好意思,你这几年表现得比我想像的好很多,快达到我以往徒弟的水准了,也许再多磨几年会更好。所以我才劝你不要看眼前的事,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如果提拔杨安乔,剧团偶尔的周转不灵,也许就能仰赖聂家支援。他当年是存了这个心思过没错。可之后他的确是很喜爱这女孩,只是,毕竟不是自己女儿...... 后头的话杨安乔已经一个字都听不下去,匆匆托了个词离去。没多久换角的事传遍剧团,无论有心还是无意,剧团的人总会在她身上多打量一眼,那几日聂暘也忙,她更没把这事告知于他,汪郁琦也搬出去了,没人在旁开解,回到家她就是静静躺在床上发呆。 想着这几年和许思捷点点滴滴的相处,师傅如父亲一般,费了许多心思教导她的那些时日。又矛盾又难受,对他的崇仰之情,突然消失得乾乾净净,恩虽在,情已逝。 却没料到,更令她措手不及的事发生,两天后汪郁琦打电话给她间聊时,突然提起:「乔乔,你家聂暘要出国吗?我家游大头前两天遇到聂暘的教授,说他帮聂暘写了推荐函,给美国新英格兰音乐学院,要报硕士班。既然这样,你也要跟着去吗?还是留在台湾等他?」 杨安乔还沉浸在剧团跌的那一大跤的挫折里,乍听这话完全反应不过来,她哽着嗓子好一会儿,想着要不要吐实,但是和汪郁琦几年来的交情,她也懒得说谎,苦笑:「......我再去问问他想怎么样。」无疑是承认自己毫不知情。 汪郁琦着实吓了好一大跳,想着自己是不是戳破聂暘的秘密了,杨安桥却火速掛掉。 因着这通电话,她又打给聂暘探口风,可聂暘却是分毫不露痕跡,直到三天后聂暘带她回家,留她一人在房里自己去琴房拿谱时,她打开他书桌抽屉。 聂暘从不避讳她打开他的隐私,何况有心藏匿的话,她根本连点蛛丝马跡都找不着,可那几张报名表和国外大学的介绍轻而易举地映入她眼帘时,她想要不是聂暘藏得累了,就是他觉得时机成熟,可以直接跟她摊牌。 脑海里縈绕那句,是跟他去还是留在台湾? 她驀然无法面对聂暘,把抽屉轻轻收回去,人悄悄跺离房间。下楼时巧遇了李蕴庭,李蕴庭这几年对她是客气疏离,完全不存任何亲近之心,杨安乔已从刚开始的极其失落调整过来,维持该有的礼数。 李蕴庭和她擦身而过,杨安乔叫了声:「李导演好。」李蕴庭点个头就要回房,杨安乔又轻问一句:「聂暘要去外国念书了吗?」接着苦笑。「我想问聂暘他也会等到最后一刻才打算告诉我,不如问问你,可能我可以比较早做心理准备。」 李蕴庭终于回头正视了她,两人没多久避开聂暘去外头找间咖啡厅,把话说开。 「聂暘叫我守口如瓶,但是你都问了,表示你也知道了。」李蕴庭语调飘渺,却清楚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