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陆枕被从书房里放出来。 管家在前面领路。 陆枕跟在他后面,问,“月儿怎么样了?” 管家提着灯笼,在前面一言不发。 陆枕皱眉,心头一沉。 管家将陆枕带到了永宁公的书房前。 书房前有一处院子。 此刻,那院子里灯火通明。 六个家仆拿着麻绳和又粗又厚的板子站在那里,院子正中间有一个长凳。 陆枕站在长凳前,表情阴郁下来。 永宁公从书房里出来,他站在门口问陆枕,“你当真要保那通房?” 陆枕挺直背脊站在那里,身上的袄袍随风鼓起,袍角被吹得猎猎作响。 他开口道:“是。” 永宁公面无表情地抬手。 六个家仆直接冲上来,将陆枕绑到了长凳上。 粗实的麻绳束缚住陆枕的双臂和双腿,寒风冷冽之中,其中一名健硕的奴仆扬起那又厚又重的板子,朝陆枕的后背打上去。 陆枕闷哼一声,受了一板。 “没吃饭吗?”永宁公道。 那家仆立刻咬紧牙关,又加重力气打了一板子。 可陆枕毕竟是世子,家仆也不敢下手太重。 永宁公转身进了书房,然后取出一根长鞭,一把推开那名家仆,手中的长鞭抽到陆枕身上。 “啪”的一声,长鞭划破男人后背的袄袍,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 又是一鞭子。 中衣也破了,染上明显的血渍。 管家还有家仆们站在一旁,看着永宁公这样不知抽了多少下,直到陆枕后背血肉模糊一片,那伤口都跟袄袍粘连在一起了。 管家上前,试图规劝。 可永宁公反手连管家身上也抽了一鞭子。 管家赶紧往旁边躲过去。 那边,长泉知道情况不妙,急匆匆去寻了吴氏。 吴氏正在养胎,听到这事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却并不急着去帮陆枕,反而还在慢吞吞的抄经,任凭长泉跪在外面。 等到时辰差不多了,吴氏才姗姗出了院子,往永宁公的书房赶过去。 彼时,陆枕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吴氏哭喊着出现,一把抱住永宁公。 “公爷,不能再打了!君闻要被你打死了!” 吴氏身怀六甲,伸出双臂抱住永宁公。 永宁公不敢强力挣脱,往前走了几步被吴氏死死抱住,这才气喘吁吁的停手,可嘴里依旧在骂骂咧咧地挥着鞭子,“你松开我,看我不打死这个逆子!” 鞭子都未落到实处,吴氏算是看出来了。 这是打完了。 “快,快把君闻扶下去!”吴氏神色焦急的吩咐救人,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长泉第一个冲上来。 陆枕身上满是冷汗,那冷汗与鲜血混合在一起,湿了一半袄袍。 永宁公打的太狠,男人几近昏厥。 麻绳被解开,男人冷白肌肤之上青紫一片。 他的身体向下滑落,站在旁边的吴氏也顺手虚虚搭扶了一把。 她的指尖略过陆枕手指。 【怎么没打死他呢。】 陆枕摔在地上,吃力地掀起眼帘看一眼吴氏。 “君闻,你没事吧?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找医士呀!”吴氏朝身后的管事嚷嚷,满脸担忧。 陆枕用尽最后一份力气,挣脱开吴氏的手,倒在了地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