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也瞧不出来。左右也不过是一个世家公子模样,周身没有半点战场上的血腥之气。 冷栩左思右想,不再瞧他:“去,走罢。” 贺兰府的车轿内,端坐着一名衣着华美的夫人,见贺兰曳上了车,问道:“阿曳,方才什么事?” “没什么,叔母,路见不平。”贺兰曳说话依旧慢半拍,笑着回话。 丞相夫人叹道:“你呀,心肠太好。这次回来又能再待多久?”她问道,“说来陛下又为何忽然让你回长安?” 那张雍容的面孔上难掩忧虑:“要知道你兄长那个人最见不得你好了。” “叔母多心了,兄长性情温和,心胸宽大,又哪会处处同我计较?陛下召我回长安,自有他的安排。” 提起贺兰尧,丞相夫人难掩厌恶,冷笑一声:“不必替他说话,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玩意儿?” 她宽慰似的拍了拍了贺兰曳的手:“不提他了,你好不容易回长安,合该四处逛逛,散散心才是。” 贺兰曳叹了一声,真心实意劝道:“兄长到底是叔母亲生的孩子,这样想他,势必会叫他伤心的。” 丞相夫人却并不欲在此事上同他多言,转而道:“还有你的亲事,我早已替你看好了几家姑娘,你也大了,该考虑亲事。” 丞相夫人不愿说,她背着贺兰尧替贺兰曳打点婚事,挑的都是家世强大的名门贵女,便是怕贺兰尧又从中作梗,又处处使坏。 只盼早日定下贺兰曳的婚事,借着婚事将他留在长安这安稳之地,再不去边塞拼命了。 这些年,拜贺兰尧所赐,这孩子不知道受了多少伤。 她的目光落在贺兰尧的鬓发旁,沿着耳侧后几道狭长的伤疤掩在发间,看得叫她心疼。 听闻婚事,贺兰曳一怔,忽然想到方才遇见的帝姬,手中捏着糖人,笑容灿烂,神色轻快。 他迟迟没有回话。 方才帝姬问他为何能认出她。 贺兰曳总不能告诉她,兄长曾亲自写信附上帝姬画像,告诉贺兰曳,陛下属意他为驸马,这是他即将迎娶的妻子。 而在贺兰府上,兄长的书房内也挂了好几幅帝姬的画像。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兄长想要的东西,无论使用什么手段,他都会得到。 贺兰曳太清楚贺兰尧的性子,对于自己,那些画像更是一种严厉的警告。 那是你的嫂子,是我的妻子。你可千万瞧好了,别碰不该碰的人,别再来抢我的东西。 抢走了我的母亲不够,难不成还要抢走我的妻子? 兄长温柔的笑容下,对他的厌恶从来没有减轻过。 贺兰曳从来知晓。 他望着丞相夫人关切的神色,半晌才道:“全凭叔母安排。”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