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帐顶,将被角掖得严严实实,才出声:“主子好好休息,小人告退。” 叶挚浑身也彻底湿透了,衣衫黏在身体上,极为不自在。 只是没等他逃之夭夭,他的衣角被人用力地拽住。 叶挚僵硬地回头,冷栩甚至未曾拥着锦被遮掩身体,而是径直坐起,任由遮掩之物从她赤裸的身体滑落。 她说:“抱我。” 叶挚怔住,脑袋都空白了。 他下意识拒绝,磕巴得不像话:“不、不……小人怎敢——” 坐在金丝帐中的贵女并不在意他的回应,叶挚眼睁睁看着她抬起雪白的手臂,从发间拔下一只金钗,随意地扔在他怀中。 叶挚下意识地接住了那只金光熠熠的凤钗。 “抱我,这只钗就归你了。”想是看他愣神不已,她语气平淡地补充,“这只钗够你还家里的债了。” 这一刹那,叶挚懂了是什么意思。 他是贫困人家的孩子,却也听闻外头的风月之事,这样的赏赐行事,像是把他当做了春风楼里卖弄风骚的面首。 听闻那些男子便是供贵女们玩弄逗趣的。 叶挚愣愣地盯着这只金钗,根本抬不起头去瞧一眼冷栩了。 他好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扇了一耳光,被人轻贱了一般。 可他根本没有勇气去说一句:“我不是那种人。” 环佩叮当的声音再度响起,一对认不得的珍珠宝石耳坠丢在他怀中,接着是绚丽的璎珞、剔透的玉簪。 冷栩像是在卸首饰般地一件件地往他怀里扔,声音极轻地问:“够不够?” 叶挚脸彻底白了,再没有一丝一毫血色。 他虚搂一件件首饰的姿态显得可怜又狼狈,头也低下去,一双眼像是要红了。 “够了。”他声音哑了似地回道。 “衣服脱了,过来抱我。”冷栩便不再动作,只留下这一句。 脱去那一身湿透白袍的动作被无限延缓,叶挚手都在抖。 明明冷栩的目光没有任何意味,他却好似被羞辱了一般,抿着唇,沉默地解去一件件衣衫。 直到脱得一丝不挂,露出年轻欣长的漂亮身体,他才小心翼翼地掀被上床,动物似的试探着环抱住了那矜贵的女子。 明明该厌恶她的霸道倨傲,可是便连贴近她都是自己先行无地自容。 冷栩伸出手臂紧紧搂住了他,整个身体都往他怀里钻,并没有什么旖旎的意思,倒更像是汲取人精气的鬼魅一般。 “你很暖和。”她很快阖上了眼,唇几乎贴在他赤裸的胸膛,语气轻又缓,浑似梦呓。 叶挚僵硬得似根木头,见对方只是安安静静抱着他睡觉,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说的抱我便是字面意思。 他有些后知后觉的尴尬,为自己刹那间闪过的龌龊心思。 原是如此。叶挚目光下移,落在冷栩安静苍白的面容上。 本来主子就是那般心善的人,怎会这般折辱人,原是我想多了。 他抱着她暖热的身体,终于开始思考。 今日主子好似是有些不对劲,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事,才有些想不开? “你还喜欢佛寺吗?”迷迷糊糊之间,叶挚听见她这样问,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认真地想了想:“小人不喜欢佛寺,除了主子修建的那座寺,小人还没去过别的佛寺。” 冷栩听了只将头贴得更近,他胸腔里跳动的心脏如此鲜活。 他还活着,而我也还活着罢。 他的东西,已经是我的了罢? 这样昏昏沉沉地想着,冷栩陷入了更深的梦境。 室内灯早已灭了,叶挚保持这样僵硬的姿态半夜,被她哀切的声音惊醒。 “好冷,好冷……” 她好似陷在了梦魇之中,手指紧紧地巴在他暖热的肩头。 叶挚听了,伸出左手再去拉了一床被褥盖在两人身上,将她搂得更紧,一下一下地抚着她光裸的背脊,哄道:“不冷了,不冷了。” 半梦半醒之间,有人的嗓音温柔真切,冷栩眼睛微微睁开,进入眼帘的是一双微红柔软的唇。 看起来也很温暖。 她便抬头理所当然地亲了上去。 叶挚眼眸猝然睁大。 (枯昭:一款短暂让冷栩没有世俗欲望的清心剂,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哈哈叶挚的主场来了,他的苦日子终于来咯,然后要开始分水岭,无脑权斗了嘿嘿,终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