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把所有有疑点的物件都记了下来要交给京兆尹,赵钦明看了那两把琴许久后说:“把琴也都抱回去。” 崔岫云顺手就搬起一把,赵钦明皱眉把住她的手臂:“换个方向放,你那样子会弄坏,怎么还是跟从前一样,不通文雅。” “臣这些年不曾学艺,自然不懂,多谢殿下指点,”崔岫云有些不耐烦,低声抱怨,“当初若是我会弹琴跳舞,都不用进宫,直接就到教坊司去,如今跳下去的指不定是我了。” 罪臣子女,若是会这些曲艺的就会被选入教坊司,其余的才会入宫做奴仆。 他沉默片刻,而后点头:“这也算是不学无术的好处。” “是是是,殿下最是文武双全了,去云州几年都是在城墙上弹琴退敌的吧。”她被他处处刁难逼出了脾气。 这个样子,反倒像少年时多一些。 赵钦明看她生着气把琴抱走,低眉多了些笑意,也是片刻即逝。 将东西清点完后,他们在另一房间里说起了秦宛的事。姜笙将秦宛在京中的动作细细说给崔岫云听,如今姜笙已经借在秦家商铺订货之举跟他们家的掌柜搭上了线,平日里也能多打听秦宛的动静。 “秦宛进京是带了五十车货物来的,但那掌柜说其中二十车各家铺子接手了,而还有叁十车下落不明,且不知道装的是何物。”姜笙说。 “难道他还敢把兵器运到京城来?”崔岫云不信。 “不一定是兵器,但他形迹可疑,又借口商事这些天接近了一些大臣。秦宛在云州时,许多官员护着他,如今他走了,云州的人才敢彻查他家铺子。而我们便要从他这儿下手,他若真的是私自贩卖兵器和马匹给大姚,便是有反叛之心,入京的动作便不简单,要细查猫腻,也好一举将他拿下。”姜笙解释着。 崔岫云明白了个大概,得弄清楚这秦宛入京的意图。 赵钦明嫌这儿的茶难喝,起身便要走,姜笙先跟上,崔岫云思绪正深着便落在后头。 她没注意到过路的一个醉汉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手腕忽就被抓住,她缓神过来想抽回手,那醉汉力气却奇大。 “诶,这不是茗瑶吗,来,跟我来。”那醉汉笑道,眼睛都没睁开说了这话。 应当是认错人了,崔岫云冷眼瞧这人,正在蓄力,就这么一抽回,那男人一扯,活生生扯坏了她衣袖,露出半截手臂,那男人还抓着她手腕不放。 男人慢慢睁开眼,撞入眼帘的却先是那半截手臂,平滑白皙的手臂外侧却是掌心大小的一块烫伤疤痕,崎岖坎坷得将他的酒吓了半醒。 他骂骂咧咧道:“你这女人专吓唬人来的吗?” 不少人被动静吸引了目光,崔岫云将破损的衣袖勉强覆盖在手臂上,却全然遮不住。她低着头悄悄瞥,见到周围人不少的目光。 脑海里闪过从前在宫中被故意淋热水的画面,在学堂时不小心露出这疤痕时,被好事的人抓着手臂给所有人看。 奚落,惊骇,可怜,都是和现下周遭一样的情绪,让她呼吸急了几分。 那男人一时还忘了松手,她捏紧了拳头想抬腿踢过去。 “别动。” 发了力的手臂锁住了她的肩,赵钦明闲出的手将那男人的手腕掰翻折过来,那男人大叫两声被赵钦明扔到了一边。 他把披风从自己身上取下,递给她遮手臂,她慌忙接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