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赵钦明了吗?”崔岫云问。 苏见深摇头:“还未,不过在苏家,想见也不难。” “好,你替我告诉他一声,让他多等我一天,我……试试。”她死死掰着自己的手指,也没什么底气。 “无论是谁,一定有人认罪,终究有人受罚,难道你还能证明他是自杀的吗?”苏见深冷声说道。 “所以只是多等我一天而已,”她看着损毁的房梁在她面前被搬走,问,“你烧的房子吗?好让他能住到别处,更好接近。”她怎么也不信有如此巧合的事。 苏见深愣了愣,犹豫了一阵说:“不是,我本来也准备烧的,还没动手,雷就劈下来了。” 真是天意吗? 抓真凶的事放在一边,这一天里真要揪出一个令人满意的凶手,其实明面上只需要两个人点头,皇帝,和络素。 只要能息事宁人不影响和谈,皇帝不会多挑剔凶手。而络素……她必须弄清他是不是早和朝堂内的人有了密谋,才能知道他会不会点头。 崔岫云将翟叁娘的话转述给苏见深,后者一口断定说:“裴龙如今在府中躲人,据说他比裴望提前几日回京,他的官职比裴望低了许多,这段时日跟江南人也多有交往,这件事里一定有江南人的作乱。但……大姚使臣才入京,他们怎么就搭上线的?” “络素提前进京了,”崔岫云念起络素提前进京的事,现在总算知道他到底来做什么了,接着说道,“但江南世家是想害太子,私下与潜入京城的大姚王爷交往这种天大的罪名,他们不会这样冒险啊……” 不过崔岫云此刻倒是明白为何从一开始就有人引她入局了。此事冲着赵钦明来的,如果一切顺利,她什么都不必做,这个局自然而然就能成功。 而如果被查出是有人设局陷害,只要把办事不力、因私怨陷害太子的罪名推到她身上,背后的人也就可以保全自身了。 她还真是个马前卒。 忽而,两人对视。 “还有一个人。”两人异口同声。 崔岫云记起,出事后第一天跟翰林院同僚闲聊时,他们提起过,提前一个月进京的,是两个大姚使臣,除李深外还有一人。跟此人接触,于朝堂人来说是没有风险的。 “礼部有他的画像造册,我去取来让大理寺的人查他这些天的行踪。”苏见深说。 “好。” 见苏见深走后,她坐在廊下指甲刮着木柱,偶触及一根倒刺,扎得手指都出了血。 “嘶。” 她上哪儿去找一个替罪羊啊…… 行凶,杀人,迷香,自杀…… 方才孙少卿和苏见深的话在她脑海里转了又转。 自杀…… 她猛地站起来,提起裙子就往大理寺外跑。 孙少卿站在门前看着这两人相继离开,又转眼看着烧毁的房子,忍不住长长叹气。 “少卿,怎么了?”过路的小吏问。 “心疼房子。”他叹说。 已经过了子时,赵钦明躺了一阵,听到苏见深敲门时,他也还没睡。 苏见深将如今的情状说了一遍,请示道:“殿下……要让崔姑娘试一试吗?臣觉得实在不保险,而且崔姑娘万一对殿下心存怨恨……” 他手上是崔岫云方才落在床榻上的一条发带,双指缠绕在其间。他理着这些事,总觉得除了大姚人和江南世家的人,似乎还有一个操控者。 “我总觉得,我们不能明明白白干涉这件事,决断要留给大理寺来做,”他低头看着手上的发带,“信她一次吧。” 赌一次,究竟是绕指柔,还是叁尺白绫。 ———————— 是人是鬼都在搞事,只有房子受伤了jpg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