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林叔夹带着哭意的讲述后,崔母先叫人带林叔下去梳洗用食,而后与崔岫云和崔衡坐在堂内无言。 防擦崔岫云把手里的灯给了赵钦明,催他先回宫,别误了时辰。 她预感林叔口中会是大事,听完后双拳紧握放在膝上。 照林叔所说,自到达那日起,事事都是崔享一人操办,人已累得犯了咳疾。而后那日州府的官员宴请,崔享根本不欲前去,是跟着他办事的两个萧家小辈贪功,想要去炫耀一番,才不得不上路。 谁料遇到那伙劫匪时,那两个萧家小辈骑着马带着所有的侍从逃跑,全然不顾得了病坐在马车里的崔享,这才致崔享落入匪徒手中,下落不明。 林叔拼命赶马车,却被劫匪拽了下来,晕倒在路边,醒来时崔享已经跌落山崖了。 “这回的事情,论功行赏都是那两个萧家人的,他们也给自己揽功,故而外面都传他二人是功臣。劫匪拦路时,指名道姓是要找他们俩的,他们那时候便对劫匪说所有的功劳都是老爷的,只顾自己逃命去了。”林叔抹泪说。 崔岫云拍案起身时,崔衡呵斥道:“回来,坐下。” 知道她是想去找萧家的人,毕竟那两个废物今日已经平安到京城了。 崔母气得又掉了一回泪,却也劝她说:“这事说到底是诛心,如何治得了他们?” “这么些年,高萧两家势大,要挟着江南各世家为他们所用,可一旦出事便弃车保帅,养出了一帮废物子侄,还想作威作福。”崔岫云咬牙说着。 崔衡轻摇头:“多少年了,都是如此。当下要紧的是找你父亲,别招惹他们。” 照林叔所说,凶多吉少,不过是在哪里寻得到尸身而已。 翌日,赵钦明接了皇帝的令,要出京去广化寺住几日。 临走前他唤来了苏见深,说道:“你这几日在苏家帮我多问问,当年苏协舅舅的事,切不可被人察觉了。” “殿下这是……” “不必多问,”赵钦明垂眸,看到盘中的糕点又道,“崔岫云那边儿你替我盯着点儿,若有事,立即派人快马报我。” 苏见深顿了顿,还是答了“是”。 崔岫云今日去了翰林院,秦学士仍旧带着她来了内宫中,给皇子皇女讲学休憩之时,崔岫云坐在别院桌边神思倦怠,被人拍了拍肩。 她回头,是瑾王。 “我母妃要见你。”瑾王撇过头,还记着她上回打他的仇。 谁料面前的人也只瞥他一眼,不恭不敬地答了句“是”。 “你无礼!”瑾王皱眉。 闻言她轻转头看着瑾王,目光深深,看似平静,却像含着大浪一般,看得瑾王心里发慌。 她行礼称有罪,而后也不顾瑾王,就去了萧贵妃召她的地方。 华服女子等她有一阵了,见她来了便亲切牵起她的手,问起回京之后过得如何。 她无精打采答着,纵然她跟崔享在人前是决裂了,但父亲走失,她也不能当做无事发生,否则才是不寻常。 “此次我家两个子侄承了你父亲的恩,挣了些功劳,你父亲走失之事,我们自然也担心。那州府的主官是我哥哥的故交,必定尽力替你找寻。”萧贵妃拍拍她的手背。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