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宛闻言拨动算盘的手微滞。 那夜姜笙还是留下来吃酒了,吃着吃着,看秦宛心神不宁的样子,忽而凑近。 自回到云州后,他帮衬她不少,偶尔两人也坐在一处喝酒。 她轻啄一口在他唇角的时候,他望向她迷蒙的眼。 “姜笙,别装醉,”秦宛笑着推她回凳子上坐着,“你叔叔婶婶琴瑟和鸣,婶婶有了孕,你有火气,别撒我身上。” 赵钦明再到云州后,的确是心神不宁了好一阵。 他猜不透皇帝想干什么,这时候支他出来,说不过去的。 通商互市的事正在做着,沿线的少民寨子也还在说服。 入了冬以后,崔岫云的膝盖就疼得越来越厉害了。 她是真想坐上马在云州的草地上跑两圈,却是坐不上去。 这一日才接待了过路的几个商旅,她正要回公廨,半路被人拽着手跑了。 “你把它带来了?”崔岫云看着赵钦明手里牵着的马,是她小时候为他驯服的那匹飞雾。 “嗯,走。”他抱她上马,在这夜色渐深时,荒凉草地上只有他们这道影子。 她腿不敢用力,赵钦明就死死抱着她,奔策一阵见她笑了后,他才慢了下来,让飞雾慢慢走着。 “腿还疼?”他问。 她点头:“季天风说,我这膝盖伤得厉害,若不好好养护,恐怕四十多岁时就要走不动路了。” 还好她不是白受伤,撕开的那道口子,总算有用,事后被侵占的土地都被退回,贪污的事也被整治了。 他伏在她肩头:“你走不动了,我就抱你去你想去的地方。我抱不动你了,就找人做个椅子,推你走。” 眼睛一酸,她回眸看他,恍然天地间长长拥吻着。 云州的变化很多,崔岫云在城中的街道里迷路几回了。 看着城中建的育婴堂,还有学堂,听到街上的人用乡音说着这些地方都是云州之乱后赵钦明在时修建的。 这里的人倒是挺喜欢他的。 城中的宵禁不如京城管的严,也因为来往的商人多,最近几天夜里热闹得很。 策马回来后他们到城中的糕点铺买了奶酥。 久违的味道在嘴里漾开,崔岫云眼睛一热。 倦鸟归旧林,她趴在桌子上望着这方天地,对着提着一串糕点的赵钦明歪头道:“多谢。” “什么?”赵钦明抬头。 “多谢殿下让云州回到了原本的样子。”她浅笑。 到了云州后,当地扶持起来的几个大族官员就拉着赵钦明去看军营演练,一别数年,这倒真成了他的老巢。 通商的事还涉及好几个邻国,边境上说各类语言的人都有,同僚却发现无论哪种崔岫云都能说上两句。 “常混迹于胡市,瞎学的。”她低眸解释着,总不能说她云氏作为百年的云州之主,家中子弟从来都是从小学这些的。 趁着一日休沐,她雇了一辆马车就出了城,按着一方村名找了过去,在村头望了许久,人烟凋零的地方才出现了几个好奇的人。 “姑姑!” 是邱邱的声音,她穿着一身粗布衫子招手,挎着一个小篮子就跑过来牵上她的手:“你真的来了。” 云氏被释放后,回了当地也按着户籍分给了土地,在这地方,当年的百年大族终归是要从头再来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