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的seetheskyabouttorain。 每次听着这首歌,就让我想到远方的,安静地下着雨的天空。广大的雨下在广大的土地上,黑色厚重的积雨云压得很低,简直像要迫近地面那样,壮阔的景色。每次听这首歌我的脑中都会浮现这样的画面,并且忍不住幻想,有朝一日也能踏上那样远方土地的自己。 阿振终于唱完歌了,最后一个音符,随着最后一个和絃的的颤抖,在风中消逝,消逝后,像是从来不曾存在一样。只留下在海风中微微发颤的心。 音乐停止之后,阿振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几秒鐘的时间,等着空妻中最后一丝的震动消失,这才终于张开眼睛,并且微微害羞的笑了。 「谢谢大家。」 大家这时才大力的拍手鼓掌,他的朋友们一边欢呼着一边开玩笑的捶打他的肩膀,喊着有你的之类的加油打气。阿振也笑着推挤回去,把吉他重新放回身后,靠在凉亭的墙壁上。 我一个人定定地看着阿振,觉得在刚刚那一瞬间,像是生命中偶尔会出现的,珍贵难得的瞬间。在那个瞬间,有甚么神秘的事情悄悄地发生了,又悄悄的消失了,只有少数的人注意到,然而这些短暂即逝、没有留下任何痕跡的瞬间,则会永远的保存在珍视他的人心底。 「那剩下最后一个人囉,舒安,换你上了。」弘哥对我喊着,带领大家在一次鼓掌欢迎我上场。 「压轴!压轴!」我听到有些人在欢呼,感觉胃又像是被谁的手抓住那样,紧紧揪在一起。 听大家说要轮流才艺表演的时候,我就开始紧张了。我觉得自己是个个性和兴趣都非常普通的人,也没有从小学习甚么特别的才艺,遇到这种场合就会开始慌张起来,不知道该表演甚么才好。我也想过不如就来说笑话好了,大不了就上台被惩罚,气氛也不至于太尷尬。 但在阿振的表演之后,不知道为甚么,我非常非常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做这样令我觉得无比害羞的事。 所以我重新的思考一下我的人生,究竟有甚么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或是,我能够做些甚么。 想来想去,好像真的没什么值得说嘴的地方。唯一能想到的,在我目前的人生终至关重要的东西,好像就只有故事了。那也是我的父亲唯一曾交给我的东西。 我把头低下来,好酝酿一下自己的情绪。我任由我那头乌黑长直的头发,自然的随着我的动作垂下,遮掩住我大半张脸。我持续地、努力的保持缄默,放任沉默在眾人之间蔓延。 刚刚的艷阳不知道甚么时候消失了,这里的天气总是这样,变化无常,尤其是夏天,常常在午后下起暴烈的午后雷阵雨。就像现在的天气一样,乌云逐渐掩盖了刚刚还不可一世的烈阳,原先灿亮的光线已经消失,周遭的景色像是被上了一层滤镜一样,有种阴暗午后特有的阴沉。 等到沉默久到让人难以忍受,不安开始在眾人之间悄悄地蔓延开来,许多人看起来有点坐立难安,在位置上挪动着屁股。小青好像在犹豫要不要叫我,可是因为我的脸庞,全都被如瀑布般的黑发,散乱的遮住了,所以看不见我的表情,让小青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打扰我。 我默默数着空气中透明的、不存在的气氛,数着只有我自己看的见的节奏,在最适当的时机点,才终于开口说话。 我像是把声音硬挤出来一般,把空气都沉在腹部,丹田用力,声带也勉强的挤压到最紧的程度,用力地从喉咙中,挤出了像乌鸦一般,嘎嘎似的、粗哑的像砂纸一样的声音。 「我好恨哪……」 我从披散在眼前的头发间的缝隙看到,有些人被吓了一跳似的跳了起来,有些人惊慌地想四面八方张望,好像在找声音从哪里发出来的。 「这不是一个故事,这是一个真实发生过的事。」我把头微微仰起来,维持着一个有点驼着背的古怪的姿势,也不伸手去拨脸上散乱的头发。所以那些头发就随着风在我的脸上飞舞着,我想我现在看起来一定很像疯子。 「阿三是一个在海边讨生活的渔夫,他每天晚上,夜幕低垂的时候,他都会沿着海岸,一个人捡拾着岸边没人要的物品。像是一些神像,漂流木,玻璃瓶等,有些价值昂贵的东西,可以拿去回收换钱填补家用。但有时候也会捡到一些令人畏惧的东西,像是外观已经腐朽,但仍紧紧扣着的棺木。或是被海浪捲走的,失踪的人们的尸体,有一次,他还捡到过一个包裹在棉布里,浮肿泡烂的婴儿尸体……」 大家似乎已经慢慢的理解到我在讲故事,而不是突然起肖或是中邪,所以纷纷松了一口气。不过随着故事的内容逐渐的发展,大家开始发现这是怎样的故事之后,原本已经开始放松的身体又逐渐紧绷起来。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