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脸上杨晚萤眼下黑痣的位置,「因为那颗痣,我认出了你。」 「那也是蛮厉害的,那次我被打得很惨,最后不得不整形拯救五官,手术后连我都认不出来,更何况你。」杨晚萤笑得羞赧,一想到自己曾经在苏延面前被打得像隻落水狗就禁不住脸红。 苏延温爱地抱紧杨晚萤,轻轻吻了他头顶上的发漩,「老师,我今年十七岁。」 杨晚萤的肩头一颤,他知道苏延要说什么,整个人缩进苏延的怀中,「你手痊癒了吗?还会痛吗?」 苏延笑了,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李玉雯罹患了代理型孟乔森症候群,而我则是神经病扶养出来的儿子,托她的福,我想我很有自信能通过精神鑑定。」 「那个撞伤你的谢荷云?你们还有联络吗?赔偿金有按时给你吗?」杨晚萤想转移苏延的话题,却怎么也无法阻止苏延继续说下去。 「老师,听我说,让我扛吧,我没事的,所以,我也希望你没事。」 苏延将杨晚萤埋在阴影中的脸庞抬起,珍视地看着他失而復得的杨晚萤,那些他原本认为不会再有的日子因为杨晚萤的出现而有了曙光,所以,苏延在心里发誓,他绝对不会让这一切结束。 他曾经觉得自己在苏青谚离开之后时间停滞了,他从此再也没有长大、也再也不明白真正地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所有人都在往前进,只有他被留在破旧待修的无人车站中,被无数的声音淹没。 可是杨晚萤出现了,他从无数的声音中出现,带着自己走出牢笼。 苏延的衣服被杨晚萤的泪水浸湿了,杨晚萤哭了很久很久,而苏延只是抱着他,不停地拍着杨晚萤的背,不断要他冷静下来,像极了在哄一个孩子。 从杨晚萤的哽咽中,苏延只能听出他不断地道歉、不断地说着对不起,而他亦重复诉说着自己并不在意与原谅的心情,苏延从来没有怪过杨晚萤,哪怕是一分一毫。 「老师,等到一切都过去之后,我能帮你庆祝生日吗?」苏延问道。 说起来,他连杨晚萤的生日都还不知道。 杨晚萤笑了,眼泪掉了下来,「好,可是你知道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吗?」 苏延看着他,「我只知道是冬天,快到了,对吗?」 「嗯。」杨晚萤抱着苏延的手收紧,他靠近苏延的耳边,轻轻说了三个数字。 苏延也抱紧了他,从以前到现在,他们未能完成的拥抱都在今天得到完成与完整,苏延的时间得以延续,就在这里,他才意识到停止的时间开始往前走了,滴答、滴答、滴答。 意识在模糊与清醒之间,苏延站在舞台中央迎向最大最炙热的舞台照射灯,灯光强大得他几乎快睁不开眼,台下乌黑一片的人群之中,苏青谚的身影翩然现身在苏延面前,他穿着高中制服,白色的衬衫像是那天清晨佈满在彰化海滨的小螃蟹,朝阳照耀之下,每一隻都白得发亮。 可彰化从来不会下雪也不曾下过雪,但那么多的螃蟹聚集,简直像雪一样,对吗?哥哥。 在这个时候,苏延才终于说得出口了,『再见。』 『我想,我这么做,才是对母亲的復仇。』他说。 苏延隐约看见苏青谚的脸上浮现出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容,虽然再也记不起他的脸,但是他就是觉得他笑了、也终于心满意足了。 回过头,苏延的舞台后方角落跪坐着一个清秀的男人,男人一袭黑衣,笑着朝他鞠躬。 他是林詰瑛,同时也是杨晚萤。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