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耳朵,那人哆嗦着说,“理城打过来了!我险些正面撞上攻城的队伍!” 理城,幽王。 曲微扔了手里的团扇,“腾”地站起来,转身进屋将午睡的稚悠摇醒,两人一路驾车往城门方向去。 她们在城门百里之外的地方遇上携家带口外逃避难的百姓,曲微拦了几人询问,都说桉城在打仗,劝曲微赶紧返回。 看来理城突然攻城之事属实。 稚悠心急如焚,“我哥怎的这般背运,刚进桉城就遇上攻城!我们快些回京,让陛下派兵救人,哥哥来此处定是为了朝中之事,可不能置他于不顾...” 曲微一把拉住她打马的手,“暂时不能让朝廷派兵。” “为何?理城的兵数倍于桉城,他们必败,撑不过一月。陛下定是愿意救哥哥的...” 曲微正着脸色看她,低声忿忿道,“陛下在桉城,幽王就是冲着他去的。” 稚悠瞬时惊得合不拢嘴,“那马车上的人是...” 曲微颔首,“陛下此次出巡隐瞒了行程,外人不知他在桉城,幽王趁战乱杀了陛下也不用背上弑君的骂名。若京城派兵前来,要么因率先插手藩王倾轧之事、与桉城私下交好,引得其余诸王不满;要么幽王顺势演一出开弓没有回头箭的戏,将弑君篡位放于明面上来做,他们本就在等一个对天子下手的契机。不到万不得已,先莫撕破脸皮。” “总不能坐以待毙...” 缰绳将手指绞得泛青,曲微咬着舌尖保持清醒与冷静,当下除了京城的兵,愿救、能救陛下的,怕只有...昌云王府。 “你先回京将此事告知项昼将军,我去擎城搬救兵。” “擎城愿意帮陛下?” 曲微摇头,“不知道,总该试一试。劳烦将我的话带给项将军,二十日后,若理城还没有退兵,便带卫城军救人,定要确保陛下无恙!” 两人未多做犹疑,一东一西分道而去。 曲微策马行了整整四日,昼夜不息,到擎城时已累得只剩半条命。 还未及与叶苍商谈,生生卡在第一步。 面前魁梧的黑脸士兵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没有路牒,不可进城。” 曲微耐心解释,“此事攸关天下,耽误不得。我就在此处不进城,烦请帮忙通报给世子可好?” “世子岂是你想见就能见?我等又是让通报便要通报?你一女子能有何要事?要么给通城文书,要么给路牒,否则不可进城。” 任曲微何等伏低做小,那人油盐不进,眼里只认定那一方木牌。 这路牒可不是一日两日能申领。 曲微一咬牙,横眼对上那黑脸士兵,“我是昌云王府世子妃,现要进城面见世子,快于我让路!” 周围听见她说话的人纷纷侧目,面上讥笑,窃窃私语,不外乎嘲讽她痴人说梦,得了癔症。 那黑脸士兵觑她几回,眼中荒谬,“我们世子尚未娶妻。” 曲微有口难言,恨不能硬闯,就怕还未见到人便被乱箭射死。 还未待她再多说话便有人上来驱赶,“不进城莫在城门逗留。” 曲微一扯缰绳,悻悻离开。 正道走不通,只能找歪门邪道。 “押金二十两,五两一个来回。” 柜台里的老板头也不抬,一手捻着账本,一手拨算盘。 “这么贵?!” 一块只能使用一次的路牒竟然要五两银子,还需押付二十两定金。 “这可是掉头的买卖,嫌贵便作罢,我也不乐得做这生意。” 曲微浑身上下凑不出这些银子,放低了姿态央求,“可否容我先赊账?或者有无其他进城的法子?” 那老板轻蔑地哼笑,“本店概不赊账。” 又突然“啧”地一声抬头,对着曲微左顾右看,满意地点一点,“别的法子倒是有一个。” 曲微端坐在轿中,垂眼看自己这身上的红衣,心中感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