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鸿和徐嫣是在第二天黎明时分赶回西焦市的,夫妇俩怀着忐忑的心情,踏上了故国的土地。 飞机落地的一瞬间,徐嫣还要靠丈夫司鸿搀扶着才能镇定,步步落实。 她的手在司鸿手里紧紧握着,一想起自己的女儿,就忍不住想要流泪。 医生从前就叮嘱过司鸿,要让她尽量避免大喜大悲,避免情绪的波动太大,因此在出发前,司鸿才陪她又去看过一次心理医生。 这些年,司鸿常年为她备着镇定类的药物,以应对突发状况。 在听闻清樱已经找到后,这么多年徐嫣第一次在看心理医生时极度配合,她强迫自己克制情绪,做好准备要回来见她丢失了整整十三年的女儿。 一个小时前,司清檐准备出门去机场接父母,临行前他打开了妹妹的房门,查看了她的状况,夜里四点,她还睡得很熟。 房门轻轻扣上,他出门往机场前去。 夜里的高速很安静,破开黑暗的的沉寂,徐嫣迫不及待询问司清檐,司清樱的情况,问她这些年过得怎样?问她现在多高,多重,眼睛是不是和小时候一样大,是不是还像小时候一样爱对人撒娇,和小时候一样活泼可爱。 司清檐一句一句耐心地回,最后一句话是,“那些人,对她非常,非常不好。” 妹妹换上裙子后,他不经意瞥到过她手臂上的淤青,新添的,像是被用力掐出来的痕迹,他开口问了,她却低着脑袋说是她不小心撞的。 不止是不好,甚至可以说是虐待。但考虑到母亲的情绪,他没能将这句话说出口。 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司清檐通过何秧的各种表现很轻易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警方今天早上已经控制住买方,我会让所有人付出代价。”他定定看着前方,面色冷冰冰,声音冷酷无情,他对司清樱有多怜惜,就对那些拐卖他妹妹的人有多痛恨。 在听到司清檐说司清樱很瘦,长期营养不良,而且性格也变得很安静甚至有些胆小的时候,徐嫣哭得不能自已。 再听到司清檐说司清樱这些年过的不好,即便他们早就预料到了,确还是一时承受不住这个事实。 纵是司鸿一个大男人,也忍不住淌了眼泪。 御山别墅。 静悄悄的,司清檐打开了自己卧室的房门,所有人都不敢呼吸似的,屏住呼吸看着门内卧在床上睡得安安稳稳的女孩儿。 徐嫣率先忍不住转身捂嘴哭泣,她太想快点看到她的女儿了,可只看一眼,她就忍不住鼻酸。 司鸿扶着她,轻声温柔地安慰着她,带她往楼下客厅去,等待他们的女儿醒过来。 纵使奔波了几千公里,迫不及待想看看他们女儿如今的样子,抵达了,第一时间,他们却不忍心吵醒她。 司清檐陪他们坐在客厅里,听着母亲的低声抽泣,父亲的温声安慰,沉默地等到天明。 何秧洗漱好,下楼时,才知道家里已经多了两个人。 当她的脚步声出现,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了她。 她顿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的情况,然后司清檐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带她坐到了司鸿和徐嫣的对面。 徐嫣的眼睛又红又肿,看起来脸色也有些苍白,何秧总觉得徐嫣的眼神很脆弱,在观察面前的人。 司鸿也是一样,看着她,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又看向她手臂上的胎记,有些哽咽,然后欲言又止。 这种状况,何秧很局促,坐得十分端正,等待面前的两个人率先开口。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清樱,他们是爸妈。” 僵持许久,司清檐打破了沉默。 何秧怯怯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然后徐嫣毫无征兆地哭了出来,她抽噎着,捂面哭泣,很快有呼吸不畅的情况,她手指不受控地蜷缩抽搐,指甲抓破了脸颊,司鸿迅速拉开她抓脸的手,紧紧抱住了她。 司清檐也迅速起身,打开父母的行李箱,精准找到一盒药,拧开,递给父亲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