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报仇。 但他要所选择的,并非是常人之法。 刘备、庞统毁去的,不只是他的爹亲,更是刘璋所建立的这块川蜀,即便他亦清楚,若刘备不取川蜀,那东川张鲁,甚至是背后的曹操,不管是哪一方都对此处覬覦已久;今日不灭,明日呢?刘璋所治理的西川,终究要拱手让人。 爹亲身为刘璋麾下大将,为人臣最要紧的便是替主君尽忠;爹亲战死沙场,就算是中了对手计谋,也算是死得其所……只是,爹亲生前颇为自负,认为川蜀一带若论将才、谋略,无人可与他匹敌,可人外有人,谁知一个名满天下的凤雏军师,不仅将他的性命夺了去,更是以高父亲一筹的谋略,令他一败涂地。 他要报的不单只是杀父之仇,更为了替爹亲夺回顏面。 既然爹亲败在那庞统手下,身为张任的儿子,何不想尽办法替爹给赢回来? 而且还要赢得彻底,赢得……惊天动地。 * 「士元叔,喝药。」听见庞统的咳声,苓只是淡淡皱着眉头,将已熬好的汤药端到他眼前。 真的只是太过劳累了?苓总觉得庞统没给他完全吐实;他老说她每次病了,交代起来总是避重就轻,他不也一样么?她打小就同他一块儿生活,她会这么做,显然是有样学样。 只是这回庞统喝起药来乾脆许多,不仅毫不推託,而且要是她偶尔忙忘了,他还会提点她去煎药。兴许先前她给他说的那句话奏效了?又或是他明白他这回的病状严重,这才不敢懈怠得乖乖喝药?不管如何,看他这样配合,她很是满意就是了。 庞统不知写些什么,状似愁苦,在看见苓端着药入了厅堂之后,立刻摺了起来,将笔搁下,像是怕给她瞧见似的。「哦,好好……」他点了点头,接过药碗,「哎呀,烫烫烫……」他伸手要接,那汤药热的吓人,令他差些洒了。她撇了撇唇,直接将药放到了桌案上,以免他不仅没喝着药,反要给烫着了。 「我刚煎好,等凉了些再喝。」她轻声嘱咐,在桌案的另一头坐了下来。 庞统见她取来一件他的袍子,顺手拿起针线缝了起来,又看了看那碗汤药,不禁摸了摸鼻子;现下药喝不成,她在这儿他也没法子继续写。顺了顺短鬚,转而想到了个话题,要来跟她说说。「我说,苓ㄚ头啊。」 「嗯?」苓略抬起眼来,而后继续忙着手上的活儿。 「你觉得……昨天儿来咱们家吃饭的那位马岱将军如何?」庞统小心的观察着她的反应,状似不经意的探问起来。 灵巧游走在针线之间的玉指,因他这句问话而停顿下来。苓抬起眸子,带点不解的回问。「什么如何不如何?」不就是个时不时瞧着她看,不停傻笑的男人么? 庞统皱着眉头,打算说得再清楚些。「就……你觉得他看起来怎么样?」 「跟咱们都一样,一双眼一张嘴一隻鼻的,还能怎么样?」苓放下袍子,顿时觉得有些气恼。见他一直提起那个男人的事,她突然也想起了一个疑问,要来请庞统给他解惑。「话又说回来了,士元叔;我倒想问问,你突然请那个人,跟静一道来咱们这儿用饭,到底是什么用意?」 看能不能撮合你们两个,早日给你出嫁去……庞统张了张唇m.IyIgUo.neT